她臉上早已經布滿了紅暈,她垂著眼臉不敢去望他,緩緩地將他探進她衣領內的手抽了出來,喃喃地說道:“不行的,我剛出月子,還不能----”
說這話時,她羞怯得幾乎要找個洞鑽進去-----
冀世卿明白她的意思,他低吼一聲,讓女人的身子不由得縮了縮,下一刻,他苦笑著鬆開了她,望著她說道:“雲兒,恐怕我要去洗個澡。”
說罷,竟就霍地站起了,往盥洗室衝了進去。
葉初雲躺在榻上,抱住軟被不解地望著那盥洗室那房緊閉的大門,他是怎麼了?明明作噩夢的她,流了一身冷汗的也是她,為什麼洗澡的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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盥洗室內傳來嘩嘩的水聲。
葉初雲靜靜地躺在榻上,望著床頭那散發著昏暗光線的絲紗罩燈,一陣困乏向她襲來。
她卻強撐著不肯睡去,如此等待著,直到男人從盥洗室走出來。
冀世卿望著她那睜得大大的眼睛,輕聲說道:“怎麼還不睡。”
“我睡不著。”她說道。
冀世卿上了榻,在她的身旁躺了下來,手臂輕輕地摟著她的腰,說道:“睡吧,很晚了。”
“世卿---”
冀世卿因為她這一聲叫喚而僵了一下,隨即一股滿滿的不明所以的情感襲上他的心頭,他望著她,手指輕輕地扶上了她的唇,說道:“雲兒,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這般喚我呢。”
葉初雲一怔,不由得垂下了頭顱,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可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隻要你不是要離開,其他事都好辦,說來聽聽。”冀世卿調整了一下睡姿,閉上雙眸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方蔓,就是溫兆庭的女兒,你將她放了吧?”
冀世卿一皺眉,睜開雙眸不解地望著她,說道:“為什麼?那女人曾經向我交代過,當初是她母親刻意在顧任遠麵前將你當作是她,目的就是要保全她,而她明知是這樣卻沒有吱聲,眼睜睜看著你被帶走。”
葉初雲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沒錯。”
“她都狠心讓你替她去死了,今日你還為她求情?難道你一點也不介懷嗎?”
不---她是介懷的,打自那時起,她心中就有了一根刺,一根永遠撥不出來的刺,被自己最敬愛的長輩推入地獄,而方蔓,這個她最好的朋友、知己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默默地退縮,不顧她的死活。
但她能怪她嗎?在麵對死亡任何人都會退縮的。她不能怪她,但她卻無法麵對她,然而,無法麵對她是一回事,要她眼白白看著她在牢中受苦,她卻又做不到。
“放了她吧,求您了。”.
男人不吱聲。
“求您了---”她有些激動了,聲線帶著幾分的沙啞,竟像是從心的最深處呐喊出來一般。
男人望著她的目光帶著一絲的不理解,他深邃的雙眸閃動著,良久,他一把將她抱住,輕聲對著她說道:“我考慮考慮,睡吧,不要再去想了。”
她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還是不斷地重複著那一句:“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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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冀公館相對往日來說熱鬧了許多。
一掃往日的陰霾不說,因為冀世卿經常在冀公館用晚餐,一家人聚在一道的時光也就多了,連三姑奶奶也常常喜歡往這娘家跑。
這一天,用完晚餐,一家子都坐在廳堂一邊磕瓜子一邊談天說地,葉初雲往日用完晚餐都喜歡上樓的,她不太習慣人多,然而今日三姑奶奶冀婷婷卻死拉著她不讓她上樓,盛情難卻,加上葉初雲對這位冀家的三姑奶奶印象也確實不錯,於是她隻得隨著她們一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如此一來,那個公務纏身,日理萬機的男人竟也破例沒到書房上去辦公,而是坐在一旁親自泡了一壺茶水,慢慢地品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