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拿著濕巾動作輕柔地擦著孩子的腳部,而後將濕巾丟在一旁,抓起衣物要給孩子穿上;她內心一個激昂,快步衝上去,抓住了他手中的孩子的衣物,說道:“我來吧!”
男人見是她,動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濕巾交給了她,看著她動作利落地給孩子穿上衣服。
給孩子換上了衣物,她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額頭,可此刻她掌心盡是汗水,一時半會卻探不出孩子的體溫,不由得回頭望著他問道:“燒退了嗎?”
“還沒退下來,不過已經不像先前那般高了。雲兒,你怎麼不多睡一會。”望著她憔悴的臉孔,他有幾分的心痛。
“我不困!”她衝著他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撫上孩子的臉頰,喃喃說道:“不看著他,我不安心。”
男人沒再說什麼,隻是伸出手來輕輕地攬著她的肩膀----
葉初雲沒有停下來,學著冀大奶奶交待的方法,用剝了殼的雞蛋,一下一下地給孩子揉著額頭。孩子睡得極不安穩,偶爾依依呀呀地叫著,那個時候,她總是要抱起他來,輕輕地安撫著。
望著懷中的小東西,望著孩子那浮腫的眼袋讓她心痛,心一陣的絞痛,孩子還這般小,不應該受這般的苦楚的!
她掌心輕輕地撫著孩子的後背。
天方露白,孩子在她的安撫之下安安靜靜地睡了過去,模樣安恬,似已不再那麼的痛苦了,她感覺手臂有些酸麻,於是輕輕地將孩子放回榻上,回過頭來,卻見坐在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時竟已趴在床沿睡了過去了,他睡得極沉,風從窗台吹了進來帶著絲絲涼意,吹得他一頭短發微微動著―――。
房間內一片的靜謐,葉初雲怔怔地望著他,過了良久,她輕步走到衣架上拿起一件大衣,走到他的後方,將大衣輕輕地蓋在他的肩上。
男人依舊睡得很沉,看來真是累得緊。
望著他半邊臉孔,還有那在睡夢中依舊緊鎖的眉心,她不知不覺地就著了魔一般伸手去輕輕扶上了他的眉目,指腹輕輕地一下一下地劃過他的肌膚―――
萬物俱靜---
男人微微動了一動,她一驚,急急地要將手縮回去,下一刻,手卻被男人迅速地抓住,手指被他抓得極緊極緊。
葉初雲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他竟沒有睡著,她有一股做了壞事被逮住的感覺,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的手極別扭地掙紮了一下。
“別動!”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莫名地盅惑著她的心,她心口一窒,竟就當真沒再掙紮了。
這時,男人伸過臂來,輕輕地攬過她的腰枝,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拉著,往床沿坐了下去。
下一刻,男人就勢將臉孔一把靠在她的大腿上。
她極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他卻伸臂將她抱得更緊,極其霸道地就此以她的大腿為枕,趴著睡了起來---
她莫名地望著他,最終,一隻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後腦。
這一瞬間,她沒有留意到,男人的嘴角微微往上揚,那是一絲得逞的勝利笑容!
天的一邊亮了起來,大地開始蘇醒,而在這裏,此刻才是休憩的時分---
被安置地床榻的娃兒終於沒再哭鬧,安安靜靜地睡著―――
次日,醫師再次細心給孩子作了診斷,隨即向眾人宣告,孩子的燒終於徹底退了,因為這個消息,連日來冀公館裏滿布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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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軍統大人叫您下去用晚餐呢。”
葉初雲與雪丫還有奶媽三人抱著孩子上了樓頂,這還是她第一次上頂樓,沒料到上頭種了這麼多的花花草草,跟一個小花園差不多,她不由得被樓頂的風光吸引住,這一呆就呆到了傍晚時分都舍不得下樓,直到一名老媽子找了上來。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這冀家的下人們不知從何時起竟開始喚她夫人,她試圖糾正過的,卻也不起任何作用,她知道興許是那男人的授意,也隻能由得他們去―――
老媽子衝著她作了躬就退了下去。
“常媽,孩子也是時候睡了,你將他抱回去吧哄著他睡吧。”她將孩子交給奶媽,低聲交待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