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丫一臉茫然地望著她手上的白紙黑字,不安地搖了搖頭,喃喃說了句:“小姐,您忘記了?我不識字的。”
葉初雲一聽,抓住手中的紙和筆,轉過身跌跌撞撞腳步急急地往門口跑去---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見她這模樣,雪丫放心不下,也急急地抬腳追了上去。
葉初雲剛跑到門口,腳下相互一絆,一個踉蹌之下身子不受控製地直往下沉去,在千勻一發之際,被往臥室走來的冀華佑急急地扶住。
葉初雲一見到他,猶如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條救命的浮萍,一手死死地扯住對方的衣角,將手上那張白紙遞了上去。
紙上麵是幾隻很用力寫出來的草字---
冀華佑低頭一看---他怎麼樣了?
冀華佑臉色滲淡地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還沒醒過來!”
女人的身子不由得晃動了一下,她穩住了身子,急急鬆開扯住他衣角的手,在紙上歪歪斜斜又寫了幾個字:“我睡了多久了?”她寫著,那隻拿著筆的手不停地哆嗦著---
冀華佑見狀,一把抓住她的手,望著她追問道:“你怎麼了?你說話呀,怎麼一直用寫的?”
雪丫衝上來,流著淚水代她回答道:“小姐---小姐,她好象說不出話來了!”
冀華佑聞言不由得一驚,雙手急急地抓住跟前這女人的手肘,卻被葉初雲用力地掙紮了開來,她將手上的紙舉在他的舉前,另一隻用力地指著上頭的草字。
冀華佑隻得回答她道:“你昏迷了十多小時了。”
葉初雲急急地扭頭往窗台望去,但見外頭陽光明媚,竟已經是次日的中午了。
她沒再說什麼,伸手一把推開了冀華佑,快步往樓梯口跑去,一路狂奔下樓梯,憑著記憶,她來到了偏廳的那間客戶,想也沒想,就伸手一把推開那扇緊閉的房門。
頓時---一股刺鼻的藥味迎麵衝來,她雙眸急切地在房中尋找著,當房中央那雪白的床榻映入眼映之時,她的行動頓時靜止---
男人就如此靜靜地躺著,昏迷不醒,他那臉孔無比的灰白,臉上一點動靜也沒有,仿佛連呼吸都停止了。
那紛亂地插在男人身上的管子,還有那發出一聲聲嘀!嘀!嘀聲的機器,眼前的每一樣東西都讓她的心髒抽痛著,她隻覺得連呼吸都是痛苦的,心如刀絞一般的痛,痛得她幾乎承受不了---
她隻能用手緊緊地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最終,她柔弱的身子晃了晃,再也站立不穩,身子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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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資深的軍醫被秘密召到了冀公館。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子彈是取出來了,可人卻依舊未曾清醒過來,那一槍太過接近心髒的位置,軍醫們已經盡力了,可誰也沒有把握,冀世卿能不能醒過來。
他們說,該做的他們都做了,一切,就要看這男人的造化了---
幾名親信匆匆趕來,冀華佑,冀韶封以及林副官與這班冀世卿的親信們在冀公館一個房間內臨時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一致決定將冀世卿受傷這事暫時向外界隱瞞住----
軍統大人受重傷的消息一旦傳出來,定會引起偌大的恐慌,甚至會引起變兵。
為了穩定軍心,這消息是非要封鎖住不可的,於是,冀公館內悄悄地增添了許多守衛,冀公館內當差的下人,輕易不允許外出。
自會議過後,林副官吃住都在冀公館內,不曾離開過半步,他作為冀世卿最親近的待從官,要擔當起冀世卿的代言人,與外界溝通,唯有這樣,外界才不會看出異樣來---
“林副官,我與陸軍醫商量過了,鈞座今日若還不能醒來,我們就換藥。”
“好,你們是專家,這事你們作主吧,隻要你們記住,鈞座的命在你們的手中,責任重大啊!”
秦軍醫聞言,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