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女人抬眸望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光彩,竟是有幾分相信他的話了。
“葉小姐,聽說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屬下相信,鈞座醒來,是不願意見到你這憔悴的模樣的,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吧!”
葉初雲將他的話聽了進去,回到正廳,就讓下人端來一碗粥,在冀萱蓉吃驚的注視下,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長長的餐桌上,一口一口地吃著,她的胃直泛著酸水,是半分食欲也沒有,但她還是勉強著自己一口一口地吞下腹,一邊吃著一邊無聲地哽咽著----
“嘀---嘀---嘀---”一聲聲從醫療儀器內發出來的冰冷的聲音有規律地響起,不曾間斷,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藥水味。
一個女人安安靜靜地守在床榻前,癡癡地望著那個一直昏迷著的男人。女護士進來又出去,出去又進來,這女人依舊維持著一成不變的動作,仿佛是被石膏雕在床邊似的,讓見者心酸。
女護士走進房中,給病榻上那昏迷著卻依舊舉足輕重的尊貴男人探了探體溫,剛將體溫針放下,就見坐在床沿的女人動了動,她伸出手來,扶了扶男人耳後的短發,動作極輕柔。
女護士不敢打擾她,衝著她微微作了一躬就出去了。
葉初雲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此刻,在她眼底隻有這個躺在榻上的男人。
五日了!
五日來,這個男人就靠著那冰冷的儀器維持著那微弱的氣息。
這個男人,這個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從不曾如此脆弱過,此刻的他奄奄一息,脆弱得讓她害怕---
五日來,幾度垂危又幾度被搶救過來,如此折騰著,讓所有人皆心力交碎---
但他們都不曾放棄過希望,眾人都相信這個男人,他們說他是如此的強大,一定會扛過來的!
她更是如此堅信著,因此她總是守在他的榻前,希望他醒過來的那一刻,讓他能看到她---
她凝神望著眼前蒼白憔悴的臉孔,他的眼臉緊緊地閉著,將那能洞悉一切的黑眸蓋住了,葉初雲這才發覺,原來這個男人的眼睫毛竟如此的長---
她的目光一一掃過他的眉眼,一直往下,目光停留在他的雙唇。她站了起來,拿著一根錦簽蘸了些水,小心翼翼地避開那插入男人鼻喉間的管子,輕輕地塗上他那幹裂的雙唇,一下又一下---。
“鈞座的情況不容樂觀啊,這種情況,暈迷的時候越久,醒來的機會就會越微的----如果鈞座已經昏迷了五天了---”清晨時,陸軍醫對著林副官所講的話在她腦海響起,拿著錦簽的手抖了抖,一滴淚珠從她的眼眶垂了下來---
不---不會的,她在心中如此跟自己說著,俯下身,她輕輕地伏在男人的腹部,靜靜地,靜靜地,傾聽著從他身體發出的那輕微的生命的氣息!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女人一直如此靜靜地候在病榻旁,眼前男人人臉孔越來越模糊,她伸出手來,握住男人那一直打著點滴的手,十指交合著----
目光定在他的指間,一股疲憊向她襲來,抵不住這困頓,她將頭輕輕地倚在床沿上,不多時,已沉睡了過去---
四周一陣的寂靜,那從儀器上發出來的聲音是顯得刺耳---嘀---嘀---嘀---
然而伏在床沿的人卻絲毫不受其驚擾,她睡得相當的沉。
在這一片死寂當中,那被她那纖細的柔夷緊緊地握住的寬大手指動了動,隨即,那一直毫無聲息地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眸,他微微地側過臉,望著那趴在他床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