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我把家裏的碗全打爛了。”
姑姑一驚：“所有的碗？幾個？”
“嗯，五個。”
姑姑：“咋打爛的？淘氣了？”
“不是，是我要舀水洗土豆熬糊糊，端不動掉下來打爛了。”山丹委委屈屈地哭著。
姑姑：“你去找你媽了？”
“嗯，沒找見。”二連吸溜著兩股清鼻涕。
姑姑看著兩個抽抽搭搭的孩子，領回了家。
每人給了半個饅頭吃，：“你媽在水庫那塊兒了，你們先回家去，她回來了再。姑姑先拿兩個碗給你拿回去用。”
山丹和妹妹兩人拿著姑姑給的兩個碗回了家。
山丹心驚膽戰地等著母親回家。
母親還沒有到家就聽人山丹把家裏所有的碗都打爛了，她放下鐵鍬，一聲不吭地進了門。
山丹怯生生地看著母親，母親完全不理山丹。隻是拿了一床褥子倒頭就睡。
山丹在一旁哭泣，母親隻是埋著頭不理睬。
二蓮湊到母親身邊，母親摟著二蓮繼續睡。
等到父親回來，一家人都相對無言。
山丹知道自己打爛的是全家僅有的財產。
父親把土豆洗幹淨，熬好一鍋糊糊，使眼色給山丹叫她媽起來吃飯。任憑山丹怎麼央求、怎麼推搡，母親埋著頭始終不理。
山丹的心裏很恐懼很委屈。
母親一連幾都埋頭不吃東西隻管睡，山丹覺得自己把捅了個大窟窿，自己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要是母親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可怎麼辦？
但山丹看到母親帶妹妹到糧房去多次，她擔心母親會想不開到糧房上吊死了，父親每出門都要囑咐山丹看緊母親。
終於有一山丹現了母親的秘密：原來母親每到糧房吃幾個酸果子而不吃飯。
山丹鬆了一口氣，但心靈從此不再親近母親。她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個因為過失而闖禍的孩子？這樣心的折磨差一點毀了她的童年。
這件事始終成了山丹無法釋懷的過不去的坎兒。
就在母親生病很嚴重時，山丹雖然難過心疼，但從未在母親麵前流過一滴眼淚，她背地裏流的淚不知多少，但從不叫母親知道。
因此，母親就是她死山丹都不會傷心。
其實，山丹是希望母親好的，也是愛母親的。隻是她不想在母親麵前露出軟弱和膽怯。
她也深深懂得母親的不易。
還在山丹剛剛懂事，鐵蛋兒隻是七、八歲的樣子，母親把家裏僅有的幾個雞蛋放在一個自己用碎步縫製的袋子裏，打鐵蛋兒去村東樹林住的一家南方養蜂侉子那裏換點錢買油鹽醬醋。
母親把袋子掛在鐵蛋兒的脖子裏，囑咐鐵蛋兒一點心不要把雞蛋打爛。
不曾想，鐵蛋兒越是心越出了事兒，剛走出大門，走到隔壁李二家的大門口，“啪”一個大馬趴！雞蛋被鐵蛋兒壓得粉碎。
鐵蛋兒哭著跑回家，母親看著袋子裏碎了一堆的雞蛋，揚手就打了鐵蛋兒一巴掌！
無數事都讓山丹內心已經感受到家道艱難給母親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