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人哪得準?你想想剛剛包產到戶,我們還是農民。人家顧老師一家子一下子都變成城鎮戶口,變成了市民,隻留下老婆兩畝地,人家都不用種地了。不想沒有地種城市戶口的顧老師一家卻還不如我們農民!”王二蛋一副不屑的表情。
“精明了一輩子的顧老師這回算盤打錯了,他指望一個兒子接他的班兒了,不想國家不給接班兒了。白白把地也退了,口糧都要買,靠顧老師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大家子是夠他喝一壺燒酒的!”馬二還是一如既往地損人不利己。
“你們還不知道吧?有一回顧家老二回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媳婦鬧了一回,鬧得很凶,聽到媳婦那個哭得那個慘啊!”馬二神秘兮兮地。
“不會吧?聽媳婦也是我們這裏的人,多少年不回來一次,又是大學生,不至於和老人鬧矛盾吧?”賈四表示懷疑。
王二蛋斜嗤著眼看向馬二:“你子跟人家顧老師有過節,就編排人家。我才不信呢!”
“你不信?我拿我祖宗八代誓,我沒瞎話,真的鬧了一場,隻是沒聽見是因為什麼?後來第二顧家老二一家子就走了。你不信問問你兒子王毛毛,他那好像也在牆外聽了。”馬二板起臉認真地。
“那年大媳婦從城裏回來也是鬧過一場,門窗都被破了。是因為顧老師貪了他們的錢。那倒是,顧老師這個人一向是黃風刮過都得抓把沙子的人,有可能是拿了兒子的錢不給人家了,媳婦不讓。”王二蛋接著。
“就是!我哪能瞎話?你們不記得顧老大離婚就是因為啥了?就是因為顧老師把兒子賺回來的錢都一把手放起來,人家媳婦不讓,鬧得不可開交後來離的婚?”馬二繼續探討著。
“那是聽了,顧老師那就是個人精,隻有占便宜,哪有他吃虧的份兒。你們是不知道,顧老爺子死時候,他幾個隔山兄弟都沒給進顧家大門,怕他們吃喝沾了油水,連和老太太合葬都是顧老師一個人幹的。據連他親姐姐都不讓參與。”歲數大一點的賈四表示同意馬二的法。
“那時候,顧老大第一個媳婦剛生下第二個子還沒滿月,過年時候顧老大把做裁縫掙得錢都給了顧老師,媳婦氣不過就給娘家捎話。娘家人理論不過顧老師,連夜把閨女從牆上扶出去,冰雪地坐了馬車就跑。我們一家就在牆外看著人家坐車跑,顧老師一家愣是不知道。”馬二起顧老師的故事便刹不住車。
“那後來媳婦就沒回來過。再後來就離了婚,顧老大的二子剛滿月就被顧老師送了人,那時候大子也才兩三歲,整哭著找媽,那個淒慘呀!”馬二到孩子的慘狀也忍不住低下頭,沒了笑的興致。
“還好人家顧老師不愧是當老師的出生,把那大子楞是給他供成了大學生。其實顧老師人家還是有一套的,你看人家一家一個博士一個大學生。咱們是沒法跟人比了!”賈四由衷地佩服。
“屁!顧老師的難處你們是不懂!顧老大現在的兒子得了癌症,顧三三心髒病,顧老太太今兒不保明兒,還有一套?”馬二不以為意。
“也是,老人常:十分伶俐使七分,後輩兒孫留三分,十分伶俐都使盡,後輩兒孫不得勁。顧老師太精明了,後輩兒孫少了祖上的陰德,自然多災多難。”賈四沉思著接話。
“那是,所有的好處和便宜都叫他占完,後輩兒孫有個屁?”馬二憤憤地。
大家都知道顧家和馬家隔路居住,平時雞毛蒜皮的事沒少摩擦,顧家人精明霸道,馬家人也毫不示弱,兩家人常常生口角甚至動武,這仇算是接下了。偏偏顧老師一家看不起馬家,馬家的專橫也不服軟,幾十年的仇人便是沒得解。
再加上顧老師幾個隔山兄弟也常常找顧老師理論要繼承顧老師母親留下的遺產,所以顧老師在這個村子裏住著是怎麼都不得勁。
顧老師一家平時很少和村裏人有交往,所以顧老師家的事都是大家道聽途,多了幾分神秘和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