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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〇、不佑良人

新年過去,山丹開始按部就班地上下班,雨陪玉過完寒假也返校上大學去了,玉也開學了,一切似乎都再一次正常運行起來。 Ww W COM

山丹也在積極調整自己不要垮下去,一定要咬緊牙關適應眼下的光景,日子還算平穩地推進,一晃兩年多過去了。

慢慢的山丹也不再每以淚洗麵,她開始一步步摸索著過這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的煙火人生。

第一年的清明節,黃師兄陪山丹去墓地看望了放在骨灰寄存堂的顧海平,除了痛不欲生外,山丹心中很是感激師兄的照拂,她虔誠地祈禱,若顧海平在有靈就保佑師兄好人一生平安吧。

一下班後,山丹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開始還沒聽出來是誰,隻是聽到是老家的口音。

問了半,對方才支支吾吾地是玉的爺爺。

自從顧海平離世,爺爺那次領了撫恤金又打電話要錢被山丹數落了一頓後,唯一有聯係的爺爺和顧家的人就沒有一個在山丹和玉的生活中出現過。過年過節也沒有一個電話來問問孩子的情況,山丹特意給玉買了手機,玉已經把手機號碼給了姑姑,但是孩子從未收到來自顧家的任何一點音訊,更別關心。

聽著顧老師吭哧癟肚一副有話不出口的憋屈,山丹知道對方一定有求於她而不再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失卻了一直以來的淩厲之氣。山丹也不著急,耐心等待對方把話清楚。

吭哧癟肚了半,顧老師才把話吞吞吐吐出口:“你媽病了……看上去挺嚴重……大夫縣醫院治不了,…估計要到呼市大醫院去做手術,……嗯——那個……”話語在顧老師的口中艱難地蹦出來。

山丹還是不出聲,耐心地聽著。

“山丹,你在聽爸爸講話嗎?”顧老師這句話得很清楚。

“在聽。”山丹冷冷地。

“哦…那你看看能不能幫幫爸爸?”顧老師這句幹澀的話終於出了口。

“幫什麼?現在是什麼情況?”山丹毫無表情的話出口,但內心還是少不了擔憂地問。

“你媽她全身黃,縣醫院的大夫這裏看不了,要轉院。”顧老師回答。

“縣醫院考慮是什麼病?黃多久了?肚子痛嗎?大便什麼顏色?有尿嗎?”一著急,山丹開始職業性地問診。

“哦,縣醫院的大夫也搞不清楚,爸爸給你打電話是想……嗯……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湊點兒錢……”顧老師有些哭兮兮的聲音。

“哦?現在還沒確診是什麼病?那你需要多少錢?”山丹覺得有些不悅:人生病了不是急著去看病,還沒有診斷是什麼病,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第一時間就想到來要錢?

“可能得個幾萬,大夫可能得做大手術。”顧老師張口就是幾萬。

“這樣,我手上也沒錢,你們拿走一部分錢之後,剩下多少您是清楚的,我這兩年把房錢付清、又裝修了房子,還搬了家,就是買了個車位也得十萬塊,手頭上要是拿出幾萬也是不可能的,如果醫院確診了是什麼病,需要多少錢有個數,幾個孩子就一起想辦法吧,我也想想辦法,盡量多給你弄一些。”山丹耐著性子。

“你要救救她啊!她可是你媽媽啊!你不是願意給你媽媽花錢嗎?”顧老師急切而責備的聲音。

山丹過願意給顧媽媽花錢是源於顧老師爭奪遺產時,山丹數落顧老師的冷酷無情起來的一件事。

那是她挺著個大肚子跟顧海平遠走他鄉生孩子之前,顧老師把顧海平拜托他存在銀行的幾千塊錢黑了之後,顧媽媽拿出皺巴巴的5塊錢悄悄塞到山丹的手裏:“媽沒錢,這還是你們平時給媽的零花錢,媽沒舍得花攢下來的,媽知道不管什麼用,可一分是一分,還是能買點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