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齊白怒氣衝衝的看著單鋒,甚至忘記掩蓋自己的聲音。
單鋒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隨後他立刻反應過來,“你是,齊白?”不怪他能認出來,實在是齊白的聲線十分特殊,中性中帶著一點點的脆,撩人心魄。因此他立刻就認出來了。
齊白怔了一下,也不忸怩,直接承認,然後扯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咬牙切齒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遇到刺客了?”
何葉所中的毒藥十分凶狠,就連他都是聞所未聞,這樣的毒藥,齊白一瞬間就想到齊家人。他緊抿著唇瓣,眼底神色忽明忽暗,整個神族,都在悄然間繃緊。
單鋒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沒有,我和她打鬧的時候,何葉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扶那個女人的時候,被她給捅了一刀。”
“對不起,我當時擔心何葉的傷勢沒有追擊上去,那個女人低著頭,我也沒能看清楚她的樣子。”說到這個,單鋒的神色不由自主的黯淡起來,手掌緊緊攥著,眼底全是悔恨。
如果他當時不跑的那麼快,而是一直跟在何葉身邊,說不定那個女人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了。他眸光中滿是痛苦,但是,很快,單鋒就振作起來,滿懷希翼的看著齊白,“齊白,你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
看著他眼底的期盼,齊白喉頭不禁哽咽了一下,他緩緩搖頭,看著何葉道:“我剛剛封住了她身上的幾處大穴,現在她已經不流血了,也暫時性的阻止了毒素的蔓延。”
“隻是,就算是我,也沒有見過這種毒藥。唯一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齊白話到最後,眼睛裏的光芒一點點亮了起來,宛若白晝,逼視著他,“你去幫我準備砒霜,蜈蚣,蠍子,還有毒蛇過來,立刻,都要最毒的。”
“齊白……”單鋒被他話語裏邊的決絕嚇了一跳,禁不住張嘴,神色猶豫的看著石床上昏迷不醒的何葉。
最終,他猛然點頭,咬牙道:“那就拜托你了。”話末,他就直接跑了出去。
一刻鍾之後,齊白要的東西就送了過來,而單鋒則是去追查刺殺何葉的那名女子的下落去了。匈奴王得知何葉被刺殺命在旦夕之後,神色突變,瞬間一掌拍向自己身前的桌子,渾身怒氣暴漲。
匈奴王立刻命單鋒全權負責此事,下令徹查。等單鋒離開了,他才緩緩坐回椅子上,皺著眉頭,神色不明。緊接著,他將食指彎曲放在自己的唇間,吹了一聲。
立刻有鴿子“撲棱棱”的停在窗口,匈奴王取出紙張,凝神寫了一行字,撕下來,卷成條,塞進鴿子腳上綁著的竹哨裏。隨即匈奴王鬆開手,看著鴿子離開。
與此同時的,單鋒從匈奴王的帳篷裏退出來之後,立刻帶領大隊士兵在整個匈奴境內排查起來。最終,他在自己二哥的帳篷後邊發現了那把刺傷何葉的匕首。
匈奴二皇子單宇一臉無辜,咳嗽著從帳篷裏邊走出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神色陰沉的單鋒,單宇又是一陣咳嗽,臉色更加蒼白。
單鋒看著他這個樣子,心底也是忍不住懷疑。單宇打從娘胎裏生出來,就一直體弱多病,在三個皇子裏,存在感最弱。他實在是沒有必要做出刺殺何葉的事情。
他原本就不受寵,又在這個當口上,做出這種事情,無異於自尋死路。單鋒皺著眉頭,正在猶豫要不要將單宇抓起來。趕過來看熱鬧的單於就嘲諷出聲,“怎麼,事情攤到這個病秧子身上,三弟這是下不了手嗎?”
“刺殺漠北王妃可是死罪,二弟,你也太糊塗了。”見單鋒麵色白了一下,單於跟著搖頭,遙遙的將目光落在即使被眾多士兵包圍,依舊站的筆直的少年身上。
單宇聽到他的話,微微轉過頭來,輕輕一笑,“大哥,我並沒有刺殺漠北王妃,僅憑一把匕首,就將我定罪。抱歉,這個罪責,我不能承認。”
他話語間沒有絲毫的慌亂,也沒有害怕,更甚至於,他就好像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樣,風輕雲淡的站在那裏,訴說著一個事實而已。
單於的神情一瞬間扭曲起來,又很快恢複正常。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二弟,明明體弱多病,卻從來不見他自哀自憐。無論什麼時候見到他,他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高潔樣子。實在是,看著就令人厭惡。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單於就控製住了自己心底的嫉恨,露出認真的神情來,衝著單宇惋惜的道:“雖然話是這麼說,隻怕這次的事情你是推脫不掉了。”
單宇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並不將他的話放在心底,甚至於,他連一個眼風都沒有給他。單於暗恨,手掌握成拳頭,眼底劃過一抹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