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於此同時的齊家內部,齊家二長老,也就是現任的齊家家主坐在主座上,看著下方戰立的黑袍男子,微微一笑,將手裏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一雙眼睛裏閃過精光。
“齊家主,不知道您考慮的怎麼樣?”即使黑袍人麵對別人頤指氣使,在他麵前還是恭敬的低頭,語氣裏也是帶著詢問。
“嗬嗬……”齊家二長老古怪的笑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枯瘦的手指,眼底露出些許冷意來。
他霍然抬起頭,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子。那男子瞬間感覺一股濕滑的腥氣從他脖頸上掠過,渾身寒毛倒豎,心中大駭。男子下意識的就要後退,額頭上也有著冷汗滲出來。
誰知齊家二長老突然收回自己的目光,又恢複成開始見到的時候露出來的那副溫和的慈祥老人模樣。他笑了兩聲,重新拿起茶杯放在嘴邊品茗著,半點兒沒有搭理男子的意思。
黑袍男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死死咬著牙,心底不免有怒氣驚懼翻騰。隻是他一想到主子交給他的任務,隻得站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座位上的老人的答複。
整個大廳內,半點兒聲響都沒有,齊家二長老不動聲色的喝茶,直到換了三壺茶之後,才有男子同樣從大門口走進來,隻是不同於黑袍男子,那男子一進來就哈哈大笑,半點兒也不畏懼座位上的老者。
齊家二長老齊天擎的麵上浮現些許微妙的笑意來,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邊,摸著自己食指上佩戴的象征著家主之位的寶石戒指,微微一笑。
他低垂著眼眸,靠在椅子上,似是昏昏欲睡一般。男子進來之後,一眼就看見齊天擎麵無表情的似乎睡著了的模樣,立刻收斂起自己的嗓音,極為恭敬的開口,“柳恒見過齊家家主。”
他抬手,執晚輩禮,神色間更是沒有對齊家家主的怠慢有絲毫的不滿之色。倘若何葉在此,都要忍不住誇讚他演技好。
然而麵對他如此的低姿態,靠在椅子上的人依舊半點兒反應都沒有,甚至還不如對待黑袍男子。柳恒的臉皮抽了一下,眼底的陰毒一閃而過,隨後也不管尷尬,示意黑袍男子退到自己身後,而他自己則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時之間,大廳內沒有一個人說話,除了呼吸聲,一片寂靜。柳恒在心底暗罵一句老狐狸,手指搭在扶手上,一下一下點著,眼底有著狠辣之色浮現出來。隨即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禁不住微微一笑,也學著齊天擎靠在椅子上假寐。
最終,還是齊天擎打破了這種沉寂。隻見他忽然睜開眼睛,看到坐在下首的柳恒,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驚訝,然後立刻道:“呀呀呀,不知道太子殿下降臨,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千萬不要怪罪。”
雖然他的語氣誠惶誠恐,但是臉上卻是一片譏諷的神色,屁股更是沒有從椅子上離開的意思,一雙老眼戲虐的盯著柳恒。
站在柳恒身後的黑袍男子眼底禁不住露出些許怒意,然而他還沒有開口,就被柳恒抬手止住了。他隻好將嘴巴裏邊的話咽下去,憤憤不平的看了一眼齊家二長老。
齊天擎根本就不將他放在自己眼裏,頓時冷哼一聲,渾身勁氣暴漲。黑袍男子頓時感到一股子壓力,下意識的就想要後退一步,但是意識到自己主子就在自己前邊,他硬生生的咬牙挺直身體站在原地。
柳恒的臉色禁不住難看起來,齊天擎當著他的麵就傷他的人,未免太狂妄了一些。何況,這次說不定還不知道是誰求誰呢。
這樣想著,柳恒的眼底不由的掠過一絲冷冽的弧度。齊家二長老明顯感覺到他渾身的鬱沉轉為嘲諷。齊天擎禁不住愣了一下,但是緊接著他唇角就掀起古怪的笑意來,也收回自己的怒氣。
“家主不必擔憂,柳恒此次前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同家主商量。”柳恒深吸一口氣,將想要撕碎眼前老者的念頭壓下去,麵孔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來。
要說這柳恒長的也還不錯,要是他肯好好學習治國安民的方法和知識,而不是將心思放在這些勾心鬥角上,這時候,他早已經是魏國地位最穩固的太子,何葉也不會想到要推翻他,說不定還會讓柳程輔佐他。
但是偏偏他長的人模狗樣,卻不肯做正事。齊家二長老心底快速劃過這絲念頭,心底不由自主的有些惋惜。隻是他們直接聽命於皇帝,不能幹擾奪嫡之爭,因此就算他有心,也是無力。
至於柳恒今日來的目的,他也能猜到一二。齊家二長老在心底冷笑一聲,如果這柳恒是打著勸說齊家站在他陣營下的想法,他很快就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