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弟是我親眼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怎麼會是你那邊的人,你是不是弄錯了?”單於眸光閃爍了兩下,神色不解的盯著她。
何葉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唇角浮現古怪的笑意來,“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並且,我們那個地方的人,在外麵相互碰見是一定會認識的。”
反正單於也沒有見過現代是什麼樣子,她隨便扯扯騙騙他也沒什麼。單於心頭一跳,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側顏,目光落到她包紮著繃帶的左手上,“你的手,還沒好嗎?”
何葉的身體禁不住悄悄顫抖了一下,取過香爐焚香,躺回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瓜子塞到嘴裏磕著,“還沒有,這兩天也沒那麼疼了。說起來,這還要怪你,下手那麼狠,將我的手掌都給劃破了。”
她說著,就嘟起嘴來,渾身上下的冰冷仿佛遇到了春水一般消退下去。單於禁不住咽了下口水,眼底露出些許火熱。
何葉將瓜子殼吐在地上,絲毫不在意他打量自己的眼光,幽幽的歎了口氣,“大皇子,你在這樣亂看,我可就忍不住挖你的眼珠子了。”
單於眼底登時浮現些許惱怒。然而何葉卻沒有給他發作的機會。她從袖子裏取出之前備好的圖紙塞到他手上,“這是你之前讓我畫的袖箭的圖紙。我畫好了,你先拿去讓人按照圖紙打造,如果有不懂的,你再來問我。”
單於目光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隨後伸手接過圖紙,大步的走了出去。剛出帳篷,他眼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愫就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狠辣。
何葉,就先讓你嘚瑟幾天,等我將你身上的價值都榨幹了,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而帳篷內,何葉同樣是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躺在椅子上,幽幽的歎了口氣,漆黑的瞳孔裏波瀾不驚,宛若最深沉的夜空,將她所有的心思都給掩藏了起來。
她的後背更是汗濕了,手心裏更是冷汗不斷。她咬了咬牙,克製住自己不斷哆嗦的腿,踉踉蹌蹌的往床邊跑,然後躺倒在床上。單於表麵上對她還算恭敬,甚至是看樣子像是喜歡她,但是何葉可不敢忘記他之前派人刺殺她的果決,和他被抓住時候的演技。
單於,絕對不能信。隻是不知道單於到底要利用她做什麼。何葉禁不住皺起眉頭,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剩下這麼點了。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直了身子的丫鬟身上,在心底輕輕搖頭。
而那丫鬟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忍不住抬起頭來,衝著她微微一笑。若是單鋒在這裏,必然會認出來,這伺候何葉的丫鬟,赫然是他的母親。
何葉以喜歡刺激為由從單於手裏將她要過來,這婦人第一天還要死要活的要殺她,何葉原本想解釋,可又怕她說漏嘴,因此她隻好一次次將她打趴下。至於她現在為什麼會這麼乖乖的站在一旁,無非是因為何葉的一句話。
“如果我死了,你隻會淪落到單於的手裏,生不如死。不如我帶著你一起逃出去,到時候你能不能刺殺的了我,就憑你自己的能力了。更何況,說不定,你到時候能見到單鋒也不一定。”
單鋒的母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看著她。何葉還記得當時她眼底的血紅,她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死在她手上了。
不過很明顯的,她想多了。單鋒的母親很快克製下來自己的情緒,什麼都沒有問的,就這麼待在她身邊。
對於這一點,何葉是十分想不通的。
……
齊家密室內,齊天擎目光幽幽的盯著柳恒,“太子殿下可得想好了,倘若這藥引沒有作用,老夫可不會承認,到時候太子殿下你還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柳恒暗罵一聲,表麵上卻沒有異議,隻是袖子裏的手掌已經握緊,目光同樣落到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
隻見男子眉頭緊皺,如同陷入什麼可怕的噩夢中一樣。他目光轉動,轉到男子腰間掛著的玉佩上,瞳孔驟然縮緊。但是很快,他眼底驚愕的目光就消散下去。
“家主隨意便好,本宮去外邊等您。”柳恒見齊天擎還沒有動手,立刻自覺的走出去。
齊天擎看他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到自己的孫子身上,眼底閃過疼惜。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劃過齊白的嘛麵孔,手掌猝然握緊,死死的咬著自己的牙齒,克製住自己心頭的恐懼。
真是沒有想到那對雙生子竟然活下來了,真是該死。當年他就應該斬草除根,要不然,他的孫子就不會在這裏躺著了。他還真是小看了他們兩個,下次若是見麵,他定然饒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