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葉窩在他懷裏,默默念了句抱歉。緊跟著,她就閉著眼睛昏了過去。
齊源抱著她回去,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見她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隻是一想到先前挾持她的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幽深起來,咬牙切齒的道:“齊白……”
話落之後,他立刻將目光落到何葉身上,眼底劃過些許複雜的神色。最終,他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何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時候,她剛剛睜開眼睛,就對上齊源滿是疲憊的雙眸。她不由愣了一下,緊跟著就明白過來,齊源在這裏足足守了她一晚上。
何葉嘴裏不由自主的蔓延上些許苦澀來,但是很快,她就將自己心頭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不管她有多同情齊源,都沒有辦法阻止她的行動。她必須要找出解藥,然後去救柳程。這一點,何葉還是分的清的。
見她醒過來,齊源眼底明顯的湧上喜色。他叮囑了她幾句,就轉身出去了。
何葉休養了幾天之後,身子才逐漸好起來。這期間,她還聽丫鬟們說齊家地牢被人打開了,裏邊關押的一位犯人被人劫走了。家主差點兒氣的吐血,大發雷霆了一陣。
聽到這些的時候,她忍不住在心底偷笑。正想著,外邊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抬起頭向門口望去。
就見齊源推開門走了進來。
何葉見到他進來,眼底露出些許淺笑來,撐著身子坐起來,“你怎麼過來了?”
“你快躺下,這身體還沒有好,起來做什麼?”齊源連忙上前扶住她,端過桌子上的茶碗遞到她嘴邊。
何葉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抬手接過茶碗在唇邊抿了一下,“這次的事情查到是誰了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頭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低垂著眼簾,讓人瞧不清楚她的神色。
齊源靜靜的看著她,忽而握住手掌,咬著牙道:“是蕭家,看來蕭家少主的確是病入膏肓了,以至於他們不顧危險潛入齊家偷解藥。”
“你好好休息,這次的事情我一定會替你討一個公道,絕對不會便宜了蕭家,你放心,過兩天,我立刻帶人去蕭家。”齊源咬緊牙齒,眸底露出些許狠絕來。
“什麼解藥,蕭家少主怎麼了,為什麼要到齊家來偷解藥?”何葉拿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抬起頭來,裝作好奇的樣子開口。而實際上,她的心髒都是忍不住收縮起來,在齊家待了這麼久,總算是探到些許口風了。
齊源卻仿若未聽見她的疑問,輕描淡寫地繞開話題。何葉原想再問,抬眸對上他的雙目,一時怔憧,口中苦澀蔓延,竟是無法開口。齊源語氣裏的寵溺太過明顯,而她一開始就心懷不軌,現下,卻是沒法再繼續問他齊家之事。
隻是,好端端地,齊源怎麼會想到去對蕭家動手?難道,是因為她此次受傷?何葉心底騰地炸響一道驚雷,幾乎要忍不住推開他。半晌,何葉才克製住心頭的顫意,抬首看著齊源溫婉一笑:“齊源,我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休養了這般久,我的身子骨都要酥了,今日是出來透透氣,你別擔心。”
兩人都極有默契地避開方才的話題。齊源垂眸,深邃幽靜的瞳孔裏快速掠過些複雜的情感,一閃而逝,帶著極深的戾氣。
外邊候著的侍衛咂了咂舌,悄然搖頭。少主這樣偏愛映雪姑娘,絕非什麼好事。何況,這映雪不過是個富商之女,後來家道中落流落到青樓,身份低下,卻受了這樣大的恩寵,怪不得家裏那些長老會反對他迎娶映雪姑娘。可看少主這樣,這件事想來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屋子裏,何葉在在齊源旁邊,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浮現三分疑惑,長長的睫羽在眼下印出一層淡淡的陰影來。何葉又陪著齊源說了會子話,便起身告辭了。
齊源說笑的語氣一滯,低頭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最終,齊源不由在心底輕歎一聲,遂笑道:“你既然累了,就先在一旁歇著,等著我將這些糟心的事處理好,再來陪著你。”
這麼說來,竟是要她留在這裏了。何葉心底沒由來地浮現一層陰影,剛預備開口,外邊就想起男子雄厚的嗓音。何葉仿若被嚇了一跳,迅速扭頭,望向殿門口的方向。
一個高大的人影快速走了進來,門口守著的侍衛似乎想攔,那男子一蹙眉一擺手,侍衛也就退到一旁去了。何葉突然緊張起來,細長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掐緊衣角。
來人正是齊天擎的左右手齊河,也是齊源的長輩。何葉早就聽過他的威名,她在執行這個計劃之前,就仔細調查過齊家的每一個人,這個齊河,她自然也是聽過的。隻是聽聞他常年帶著鬼麵,從不以真麵目示人。隻是此刻親眼看見,何葉心底震撼地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