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程冷笑一聲,“是嗎?”
縣令連忙點頭,“是啊,王爺,下官真的是一時糊塗啊!還請王爺明察!”
而之前站在衙門外邊旁觀的群眾看到這一幕都是驚訝的合不攏嘴,目瞪口呆的看著柳程。尤其是張嫂,看到自己的恩人獲救,身份還如此高貴,頓時緊緊抓住自己閨女的手掌,神色激動。
片刻之後,人群裏突然爆發出一陣喊聲,“是王爺王妃啊!王爺過來收拾貪官了!”
張縣令聽到這話,身體又是禁不住抖了兩下,麵色發苦。柳程轉身坐回主位上,閉著眼睛不緊不慢的等著。
張縣令心頭忐忑,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一旁的張大柱更是嚇的屎尿橫出,一想到自己竟然對王妃娘娘出手,渾身更是抖若篩糠。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見一個人從衙門後院裏帶著一隊人走出來,每個人手裏都捧著個匣子。
“王爺,幸不辱命,東西都在這兒了。”周岩衝著柳程抱拳回稟。
柳程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之中沒有半點兒溫度,淡淡的道:“打開。”
張縣令自那些匣子被捧出來之後就麵如土色,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身體更是猶如被人抽掉了骨頭似的癱軟在地上,嘴巴哆嗦了兩下,喉嚨裏像是被人堵住了,半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周岩立刻領命,吩咐侍衛將匣子撬開。
看著裏邊金光燦燦的珠寶,柳程的身體緩緩坐直,抓過一錠金子放在自己手裏無意識的把玩著,“這就是你說的冤枉?一時糊塗?”
柳程的聲線驟然拔高,語氣淩厲,帶著震懾人心的效果。匣子緊跟著被砸到張縣令跟前,裏邊黃燦燦的珠寶立刻掉了出來。
以往這些愛不釋手的金銀此刻像是催命符一樣灼燒著張縣令的眼睛。他渾身哆嗦了一下,卻是無從辯解。
“你一個縣令,竟然能夠收斂這麼多金銀,看來真是本王孤陋寡聞了。”柳程知道他定然貪汙受賄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厲害到這種程度,這擺在上邊的金銀都夠王府三年的開銷了。
他心頭騰起一團怒火,恨不得立刻就將這隻貪贓枉法的碩鼠給處以死刑。柳程的胸口不住的喘息著,抓著茶杯的手指幾乎要將茶杯捏碎,手指關節處更是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有些發白。
何葉在一旁看著,禁不住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張縣令,除此之外,你還自稱皇帝,此乃大不敬,難不成你是想謀反嗎?”
她笑嘻嘻的看著他,再次重提舊話。張縣令抬起頭來看著她,差點兒沒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
何葉輕飄飄的提醒他,“犯上欺下,意圖謀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張大人最好想清楚了再開口。”
聽到他的威脅,張縣令渾身一個激靈,哪裏敢再裝死,瞬間清醒過來。
見此,何葉這才滿意的笑起來,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張縣令權衡了一番利弊,眼底神色閃爍不斷,終是下定決心道:“若是王爺肯放過下官的家人,下官願意招供。”
何葉漆黑的眸子裏劃過一抹深意,抬頭同柳程對視一眼。
剛剛在周岩搜出來這些金銀珠寶的時候,何葉就覺得困惑。涼城地界偏遠,城市經濟落後,就算這張縣令貪財,也斷然不可能收到這麼多珍貴的珠寶。
這不符合涼城的實際情況,唯有別的解釋。這些金銀珠寶是從別的地方流進來的。
想到這一點,何葉心頭不禁凝重起來,手指摸著座椅上的扶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柳程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看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多了些許冰寒。
張縣令見柳程遲遲不說話,額頭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一滴滴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
就在他手腳發涼,心中近乎絕望的時候,柳程淡淡的開口了,“張大人既然願意說,本王自然可以法外開恩。”
言下之意就是他答應了,張縣令頓時驚喜的張開眼睛,一雙眸子裏全是狂喜。
他深呼吸一口氣,立刻對著柳程不住的磕頭,“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行了,別廢話了,快說吧。”柳程揮了揮手,頗有些不耐的張嘴道。
張縣令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
然而他剛剛吐出一句話,就忽然抬手指著自己的嗓子,雙目圓瞪,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接到了下去。
何葉心頭一驚,“騰”的一下子自椅子上站起來,快不走到張縣令身邊。
這時人群裏一個人影迅速轉身,想要借著四周百姓的掩護離開。柳程敏銳的注意到他的不同,立刻道:“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