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李貴妃突然住口,像是不好意思的一樣對著何葉笑了一聲,“呸呸呸!瞧本宮這嘴,沒事提這一茬做什麼。”
“隻是怎麼?如今聽無翁大師這般意思,竟是她的命格當真有什麼不妥嗎?”
她擺出一副急切的樣子來,眉眼間也滿是擔心。不知情的人恐怕真要以為她是真心為何葉著想。
而實際上,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掌不自覺的抓緊,心頭“砰砰”直跳,按照她之前同天師商量好的,天師定然也勸服了自己的師傅幫著一起將何葉是天煞孤星這個名頭做實。
“貴妃娘娘……”無翁大師收了手,眉眼淡淡,“貧道那徒兒說的也沒錯。”
何葉見他竟然讚同莫隱歌之前的胡說八道,臉色瞬間冷下來,眉頭緊緊皺著。
無翁大師抬起頭來就看到這一幕,想到何葉第一次對他的欺負,心頭暗爽。隻是他表麵上還是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表情來。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王妃竟是那迫龍低伏的不詳之人嗎?”李貴妃頓時驚呼出聲,後仿若知道自己失言,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歉意的道,“何葉,本宮隻是一時口快,你別往心裏去。”
李貴妃心頭暗爽,明明是故意說出那番話,又要何葉不要計較,真是看著就覺得惡心的嘴臉。
何葉嘴角撇了撇,卻沒有接話,隻是將疑惑的目光落到無翁大師身上。
隻見無翁大師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緊跟著皺了皺眉,“貴妃娘娘,貧道隻說那算命的並未說錯,隻是卻也並非說對了。”
無翁大師反倒轉過頭來,衝著太後緩緩笑道:“若論尊貴,還是王妃的命格是極貴重的。”
太後不禁一怔,“無翁大師,不知你這是何意?”
“太後,世人隻道天煞孤星,卻不知其乃是劫煞同孤星相合。貧道觀王妃雖是命屬劫煞,然而命格卻是極貴重,隱帶福祿長生之相。卻是生帶貴氣,那落單煞氣反倒成了助力。”無翁大師合了合手,道,“因而貧道方才道這王妃命格是個真真貴重的。”
太後臉上頓時浮起笑容,道:“哀家原不知道這命理還有這樣多的講究,若非無翁大師解惑,怕就要冤枉何葉這孩子了。”
太後最是看中皇帝的性命和魏國的國運,她特意編了個這樣的夢境來哄太後,太後定然會心生歡愉。再加上無翁大師這番說辭,太後就單是為了魏國的昌盛也會選擇相信自己是個福祿之人,而非那所謂的天煞孤星。
李貴妃心頭一跳,心中的得意還來不及收回去,自己的幻想就被人給擊了個粉碎,她下意識的就脫口道:“這不可能,天師明明說過她是天煞孤星。”
聽到這句話,太後頓時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李貴妃。
李貴妃自知失言,忙訕笑一聲,掩蓋道:“媳婦隻是在想天師的話,這難不成?”
無翁大師立刻煞有介事的撚著自己胡子,打斷她的話,“我那徒弟沒有親眼見過這漠北王妃,測錯了也沒什麼稀奇的。王妃這等命格,那是百年都難出一個。他不曾見過,測錯也是貧道教導的錯。”
說到這兒,他好像是自責一樣的唏噓起來。
何葉見他演戲,心頭暗笑,緊跟著抬起頭來,衝著無翁大師笑道:“無翁大師,這裏當屬太後命格最貴,何葉一個小輩,怎麼擔得起這樣尊貴的命格。無翁大師就不要取笑何葉了。”
這般說著,何葉麵上莫名浮現些許落寞來。太後看在眼裏,不禁招手將她喚到身邊,拍了拍她的手掌,笑道:“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無翁大師即是這樣說,你就當受得。”
“太後……”何葉忙的抬起頭來,怯生生的望著太後喊道。
太後和藹地笑笑,將她拉倒自己的身邊坐下,“何葉,你回去收拾下就搬到離哀家這宮裏最近的浮雲殿裏邊去。往後有空就來陪陪哀家,哀家瞧著你就是個乖巧討人喜歡的。”
說著,太後偏頭望向李貴妃,“你回頭找幾個清白的婢女給何葉這丫頭送去,省的宮殿裏邊太冷清,這丫頭也沒個趁手的人用。”
李貴妃點了點頭,麵上一派和氣:“太後說的是,媳婦兒待會兒便去安排。”
李貴妃看著何葉一副乖巧的樣子倚在太後身邊,瞳孔驟然縮緊,手指狠狠掐著帕子,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這無翁大師怎麼會改口幫著何葉說話。
正想著,何葉突然抬起頭來衝著她輕輕一笑,微微露出的貝齒泛著星點寒光。李貴妃心頭一緊,指甲猛然掐進肉裏。
眾人又陪了太後會兒,太後就借口困乏趕人了。見無翁大師走出去,何葉也起身衝著太後一拜,退了出去。果然見到無翁大師故意落後眾人一步等著她,何葉不由輕輕一笑,上前一步道:“無翁大師,何葉素來喜愛佛法,隻是年歲尚淺,總有些事情無法理解,不知無翁大師可否移步,替何葉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