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上散著一些幹枯的花瓣,保存地十分完整。今日日頭好,正好將這些幹花瓣拿出來曬曬,前些日子下雨,難免有些寒氣。靠著門框左側放著個椅子,何葉的目光落到椅子邊垂落在地上的粉色衣衫,打了個嗬欠:“行了,翠倚,這事也怪不得你。我累了,想歇著了。你去外邊將那些個幹花瓣收起來,回來送到我屋子裏來。下去吧。”
這麼看起來,恐怕這紅芝也是李貴妃特意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了。何葉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間頗有些煩惱。
等了幾日,皇帝果然如同慎妃所說的那樣,召見了何葉,賞賜了她一個凰翼將軍的名頭。相對應的,何葉又上交了一種新機關匣子。
何葉走出禦書房之後,忍不住握拳。這買賣也太不劃算了,簡直就是明搶。可是想到皇帝的身份,她隻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在心頭安慰自己,好歹這名頭還算好聽,也不算太虧本。
等回了浮雲殿還沒有半個時辰,各個寢宮的娘娘就跟著過來了,圍繞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祝賀的話。
何葉禁不住頭疼,可是看著他們帶過來的那麼多的賀禮,她立刻忍住將她們轟出去的舉動。還有些皇子不能親自前來,也都派人送來賀禮。
等著她們都離開了,何葉才開始清查戰利品,緊跟著,她就在裏麵看到一株白菊。她嘴角禁不住抽了一下,“這是誰送的?”
翠倚看了一下禮品單子,隨後快速的道:“回娘娘,是七皇子送的。”
何葉深呼吸一口氣,強忍著想將他拖過來打一頓的念頭,上前一步將那菊花的花瓣全部扯下來,扔在地上,隨後道:“回頭告訴七皇子,就說他的菊花換了地方,水土不服,掉花瓣了。”
翠倚連忙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何葉隻想說,她不是古人,覺得菊花高潔,她隻知道,在現代,白菊是用來送死人的。
這個七皇子,難道是故意咒她死?何葉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走到裏屋去。
“翠倚,你準備一下,過兩天給各宮的娘娘回禮。意思意思就行了,別太花錢了。”
對於自家娘娘這話,翠倚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後默默點頭。王妃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摳門。
第三天中午,翠倚給替何葉布菜,解開蓋子就發現琉璃八菜的瓷盤裏隻裝著一塊魚頭,至於魚身卻是不知道哪兒去了。寬大的梨花木圓桌上統共不過四個盤子,除了那塊魚頭,竟是一點葷腥也看不見。何葉忍不住低低笑出聲,看來李貴妃是記恨上她了。
翠倚氣得眼睛通紅:“娘娘,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何葉不在意地擺擺手,笑著道:“李貴妃這是氣狠了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情也做出來了,恐怕是要出了自己心頭的惡氣才是。”
翠倚氣的臉都紅了,“奴婢這就去稟報王爺,回頭讓王爺將這件事情告訴皇上。”
“沒用的。你個傻丫頭。”何葉伸手拉住她,“這事情李貴妃完全可以在禦膳房內找幾個替死鬼出來給自己開脫,要不然,說送錯了菜也行。你去告訴柳程,隻會讓他為難。”
翠倚愣了兩下,這才發現何葉說的沒錯,禁不住深吸一口氣,滿臉的頹喪,“那怎麼辦啊?這總不能任由她欺負啊!”
就在這個時候,外邊突然響起丫鬟的稟報聲:“娘娘,七皇子在外邊求見。”
何葉下意識地皺眉,隨後麵上浮現桃花染蜜一樣甜美的笑容來。她站起身,推開門走出去,一眼就望見站在院外眉目張揚,滿臉陰沉的七皇子柳陽。
守在門口的紅芝聽見何葉的話,立刻讓開身子,恭敬地將柳陽請了進去。柳陽是宮裏妃嬪生的皇子,他自幼就同太子交好,宛若最合格的狗腿子,因此與李貴妃的關係倒是比親娘還親。不過這都是表麵上的情況,至於這柳陽骨子裏打的什麼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柳陽快步走到她跟前,腰間的鞭子一下子抽出來,“啪”地一聲就對著何葉麵前的桌子抽了下去。何葉臉色絲毫不變,眼睛都不眨一下,笑眯眯地道:“七皇子這是做什麼?”
一個繡鴛鴦花紋的荷包頓時被扔到桌子上,柳陽眼角上挑,掂著手中的銀鞭,挑釁道:“四皇嫂,你若是不喜歡我送的海棠花,直說就是了。這讓身邊的丫鬟送個鴛鴦花紋的荷包作為回禮,四皇嫂這是要讓我被母妃打死,這若是被母妃瞧見了,隻怕要扒掉我一層皮,四皇嫂你實在是過分!”
荷包是絳紫色的底子,用的是遊絲織錦,邊上用細銀線描邊,單單瞄一眼,就能看出做這荷包的女子心思十分精巧,手指也很是靈活。這樣的針線活,像極了翠倚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