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我是農民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我們祖孫終於到達目的地---陡坡的山地。
這裏都種滿了藥材,學名叫“黃薑”,當地人叫“葫蘆根”,因為他外形像個小葫蘆,而且種在地裏,所以就叫葫蘆根。這在當地幾乎家家戶戶都種這種藥材,這種藥材主要能清熱解毒,溫熱下火,煮熟了都可以吃,隻不過有點苦,但我們都是蘸糖吃,味道不錯,小時候就吃過不少,感冒了吃它可以治病,沒病吃它可以滋補一下,所以這也算我的老朋友了。
記得小時候,外公家一直開荒,就在這邊地裏,都是從荒地裏開出來的,然後種上這種藥材,長很快,生命力極強,而且市場價格很高,所以沒幾年村裏家家戶戶都種上了,外公家還是種的較早的一家,所以都來買種子,那時候市場很火爆,從地裏挖出來就能賣錢,有時候連土都去的不幹淨也都買了,都搶著來買,所以那時候一家人每天早上去挖,下午就有人賣,很是掙錢。
但農村人就是農村人,不懂得市場規律,大家都種了,自然就多了,競爭就多了,根據市場規律供大於求,價格也就一落千丈,原本從地裏直接挖出來連土都不用抖,早上挖出來,下午就能賣的,而且價格很高,現在要挑了又挑,而且要幹的,還有曬,這自然要把土和水分都去掉,價格也底的可憐,原來濕的都能賣2,3塊錢一斤,現在幹的也不過一塊左右,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大家又跑回城裏打工,投入了那麼多,一直放在地裏,最後都沒人管了。
幾個舅舅原來也都種,全部莊稼地都種了,現在呢,連種麥子的地都沒了,而且挖出來根本沒人要,還不如放在地裏讓它長算了,也都出去了,沒幾年,大舅當了包工頭,在西安市買了房車,也算安定了下來。
而今天,我又來幹小時候做的事,這一晃,差不多快10年了,真快啊,當年那個傻小子,今天都變成了大小夥了。
但是農村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路還是那麼爛,年年修,年年發大水衝了,生活條件雖說好了點,但精神需求幾乎為零,有錢也都打麻將賭博了。
站在在山間裏,看著山的那頭,和遠方的山峰,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是一種久違的感覺,感覺旋轉在天地間。一個人,腳踏著黃土地,在這高山之上,感覺天空離我們是那麼的近,天地人,三者合一,多麼美好的境界啊。
外公在挖著,我在後麵抖土,然後裝進背簍。看著他佝僂的背影,一上一下的挖著,這場景就好像上個世紀50年代土改時期,農民分到了土地忙著耕作的情景,熱情高漲,紛紛下地幹活,一時間都擁護社會主義,擁有中國共產黨。
一直到今天,黨和國家都十分重視“三農”問題,尤其是農民朋友的生活問題,經過改革開放三十年的奮鬥,有了很大改觀,但在西部偏遠地區,就比如說陝西南部大山裏的農民們,他們和中國普通九億農民一樣辛勤勞作,天天耕耘,在大山深處默默無聞一輩子,為的隻是能生活的更好一點。
中華幾千年來,受苦受累的都是老百姓,大部分都是農民朋友,就像外公外婆這樣的地地道道的農民,就這樣耕耘著,一天又一天,似乎幾十年也沒有多少變化,簡單枯燥,沒有多少人會關注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大山外麵的生活,隻是默默耕耘,春種秋收,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他們是無知的,他們是知足的,他們是渺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