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說:“即使分手了,我還是承認小儀有某些方麵的魅力,但是,最使我受不了的是,她太缺乏信任感,我可不想讓審問的目光追隨我一生。而小潔卻相反,我總是得到很大的信任,你要知道,有了信任,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亦會充滿了魅力。”
不僅在愛侶之間,在更廣闊的人際交往中,“信任”都會散發出一種溫馨的氣息。
它是無形的,它不求助於相貌、年齡,裝飾和身份之類;它幾乎不可能一望即知;人們不可以觸摸它,卻可以感覺它。
它又是有形的,一個目光,一個微笑,緊緊的一握,短短的一語,關鍵時刻的態度言行,更可感於日常交往的細事瑣語中。
肩負重任的年輕軍官在執行任務時一敗塗地。但出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意料之外,上校又給了他一項同樣的重要而危險的任務。
這一次,他卻英勇地完成了任務,且因功得獎。別人向他道賀時,他說:“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辜負了他,而他卻依然信任我。”
這也是一種信任的巨大效應。
猶如花香招引蜂蝶,“信任”所招引的是人們的好感和親近感,以及重大的使命感。心理學家說過:“感到魅力,是對對方抱有好感的心理狀態。”雖然並不是一切的“好感”全等同於魅力,但至少也是通往魅力幽徑的台階。
與好感相對立的厭煩感乃至惡感,則難以令人感到魅力,起碼會使魅力感大為減損。設想一下:你正讚賞一個美人兒的魅力,她卻忽然懷疑你“居心不良”,甚至誣你有“非禮的行為”,你還會覺得她魅力依舊嗎?
由信任而喚起的魅力感,是一種心靈的感應,它的能源是真誠。缺乏真誠,“信任”就會迷惑視聽、蒙蔽心靈的假象,一旦被覺察,它引來的魅力感隨即煙消雲散。
有個浪跡天涯的香港青年,有一次在火車上與一位異國婦人同座;當火車中途停站的時候,那位婦人從手包裏抽出一張鈔票,牽著孩子下車去買東西,手包就擱在座位上;婦人買好東西歸座後,青年忍不住問她:“你的手包裏有不少錢,可是您剛才卻把它留在這兒,對我這個外國人,您真的放心嗎?”
“為什麼對您不放心?”婦人微笑著說,“在我的孩子很小的時候,我就告訴他要信任人,我自己怎麼能隨便懷疑人呢?”
婦人的這番言行,使這位青年受到強烈的心靈感應,應為她的信任源於真誠;而她的魅力也從此深鐫在他的記憶中,永不磨滅。
作個假說:那婦人把手包放在座位上,顯示對青年的“信任”,同時又去囑咐乘警,讓他悄悄地監視著青年;而青年如果察覺了那“信任”背後的伎倆,那麼,在他的心目中,那婦人又將會是怎樣的形象呢?
喬裝的“信任”,源於虛偽的“信任”,它的後果不僅僅是魅力感的幻滅,伴隨著幻滅的還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信任,真誠的信任,之所以富有魅力感,也許正因為它在人世間並不太富有,而渴求得到他的人卻很多很多;正如有人所說的:我們“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是最孤寂的,每個人都渴望理解”;而真正的相互理解卻並不易得,真誠的信任在同事、朋友乃至共枕的夫妻間悄悄淡化或流失,而不信任感卻無孔不入地彌漫著;人們摩肩接踵,或工作、生活在同一個屋頂下,心與心卻相隔得那麼遠,但人們內心也有另一種企求:讓生活也能稍稍地適應“我”,而無須煞費苦心地考慮“社會角色”問題,這就需要理解並接納這種企求的人,而誰一旦幸遇了這樣的人,那麼,恰如莫洛亞所言:
“我們得到了一種美好的感情:信任。至少在這個人麵前,我們可以每天有幾分鍾的時候,掀去臉上沉重的麵具,自由自在地呼吸,無所畏懼,開誠布公地做人。”
也許,你也企望有“這個人”,他(她)不會嘲笑你,不會拿你來消遣解悶,更不會出賣你的隱私;他(她)是以自己的心靈來感應你的心靈。對於你,這樣的人無疑是富有魅力的。
青年時代的羅曼·羅蘭為年邁的梅森葆所深深吸引,相互間產生了精神上的純潔情愛——他們的年齡差是整整半個世紀;曾經自歎迫切需要溫情,而我卻沒有“一個朋友”的羅蘭,當時對幸遇梅森葆懷著如此的喜悅:“當我遇到你親愛的性負時,我的幸福達到了頂巔,因為你的心能了解我的心,而且愛它,與它分享並使它分享理想生活的可愛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