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盜牛賊?(1 / 3)

誰是盜牛賊?

高林生一幫人在家裏喝酒,喝得興高采烈,大家紛紛端起大碗的酒向他表示祝賀,鄉裏派出所來的老魏酒量不好,也硬著頭皮向他敬了一大碗紅酒。

高林生說:“老魏一大早從鄉裏騎摩托車過來,這是看得起我呀,來來來,我回敬你一下。”嚇得老魏直擺手,正好甕子裏沒酒了,高林生就從屁股上撥出一把手機,一看,不由罵了一聲,“幹你佬,又沒信號。”

實際上,高坑村從來就沒有過手機信號,高林生屁股上插著手機,隻不過是一種權力的象征。五年前,高林生被鄉黨委免去村支書的職務,兼任的村委主任一職隨即也在投票選舉中丟掉了,五年後,也就是五天前,高林生東山再起,被新一屆的鄉黨委任命為村支書,隨後又在投票選舉中當選村委主任。上任第二天,高林生就把原支書兼村長(大家習慣這麼叫)高喜貴的班子全部換掉,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那幫也曾經被高喜貴全部換掉的人馬,第三天,他就從他堂弟兼村會計兼出納的高文生手上拿了三千元,跑到城裏買了一把手機。至於手機在村裏不能用,這無關大局,關鍵在於高林生需要一把手機,就像某個部落首領需要一把權杖一樣。

高林生拿著手機走出了灶房,來到客廳,操起電話打給他一個堂兄,讓他快快送一甕家釀的紅酒過來。返身回到灶房,老魏卻起身準備告辭,老魏說:“高書記,我還有點事,改天你到鄉裏,我再請你喝個大醉!”

高林生按住老魏的肩膀,硬是把他壓下來,老魏沒怎麼反抗,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說:“高書記,你真是的。”高林生感歎地說:“老魏真是夠朋友啊,高喜貴上台,他都不來高坑,我又上來了,官複原職,老魏馬上就到高坑來了。來,老魏,我要好好敬你幾碗!”

老魏說:“不過說實在的,我真不喜歡高喜貴這個人,也不知為什麼,我一看到他那張黑臉,心情就不好了。”高文生插嘴說:“何止你不喜歡他?全高坑村十個有九個不喜歡他呢,所以這次他就倒台了。”

說到前任支書兼村長,在座的人好像都有了興趣。高林生的舅子、新任高坑村文書的高學禮說:“要是高喜貴繼續在高坑村搞下去,高坑村肯定沒希望了。”高林生的大侄子、新任高坑村治安聯防隊隊長的高大昌粗嗓粗氣地說:“高喜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跟我叔鬥?找死差不多!”

高林生瞪了高大昌一眼,說:“什麼鬥不鬥?少年家不懂事,別亂說。我能再次上來,是上級領導對我的關心和支持,同時也體現了高坑村的民意嘛。”老魏認真地說:“對對,得民心者得天下嘛,高書記重出高坑村政壇,這完全取決於高書記的素質和為人。”

高林生聽得高興,端起碗又想跟老魏敬酒,這才發現是空碗。他說:“怎麼回事?酒還送來?”他撥出手機又要打,又發現沒信號,便對高大昌說:“你去看一下……”

話沒說完,聽到灶房外有一陣腳步聲走來,高林生以為是送酒的來了,回頭一看,卻是他的堂叔高瑞金。

“不好啦,林生啊,”高瑞金一進門就驚驚咋咋地說,“我家的那頭牛不見啦。”

高林生說:“一頭牛又不是一根針,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老魏立即警覺地問:“不見了?是不是被偷了?”高瑞金說:“被偷,肯定是被偷了。”高林生說:“叔呀,你來得真是時候,公安在這裏,等下就給你破案了。”

老魏站起身說:“走,去看看現場。”

高林生、老魏等一行五人,就出了高林生建在土樓外的小洋樓,向著高瑞金住的土樓走去。路上高瑞金說:“我懷疑牛是高學府偷了。”高林生說:“高學府?我看錯不了,一定是這個鳥人偷了。”

老魏問:“高學府是誰?”

“哎呀,這鳥人,說到他我就頭疼。”高林生說,“他從小死了父母,靠著幾個宗親,有一頓沒一頓的,好歹是活下來了,腦子不清楚,是個半癲子,整天東溜西蕩的,一點也不學好,手腳好像不太幹淨。我看這牛肯定是他偷的。”

老魏點著頭,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