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安城(1 / 2)

婆羅還是把解藥給了我。

但饒是如此,我的下半shen也近乎麻痹,裙擺上全是烏黑的血痂。打胎藥的原理是讓*壁脫落,所以即便我沒有懷孕,還是會來一場大出血,就如同月事一般。若隻是打胎藥也就罷了,婆羅又往那藥裏頭添了別的毒藥,雖然毒性已解,但兩藥相協,這一番折騰也讓我吃了個大虧。

心裏頭生出一股怨恨,但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我即便是怨恨卻也隻能往肚子裏咽,懇求他,“將軍,能否給我找大夫瞧瞧?我的腿好似動不了,那個藥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婆羅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馬上就要見大塚宰了,倘若你能活著出來,再看病不遲。”那神情分明在說,我根本就不能活著出來,又何必多此一舉。

“大塚宰為何要殺我?我可是受害人!他真正容不下的,應該是把元王後掉包的人吧?”我斜睨了婆羅一眼,似笑非笑。這位大塚宰膽敢光明正大地軟禁王後,墮其皇子,足見其權傾朝野。茹公子偷梁換柱把真正的元夫人帶走,大塚宰應該恨不能把他碎屍萬段才對。

婆羅的眼眸裏頭現過一絲殺意,警覺地看著我,我連忙笑道:“將軍無需緊張,你喂我吃藥那一段,我不會對大塚宰說的。咱們——這樣算是扯平了。”

不是扯平了,而是就算說了,婆羅也不會承認他有心維護他人。我向來不做無用功。

果然,婆羅悶哼一聲,“你用不著替我隱瞞什麼。我自會向大塚宰言明,我心無愧!”他畫蛇添足地說著,我心如明鏡,卻也隻是陪著笑笑。

“倒是你,進了大塚宰的府邸,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他冷笑的模樣讓我禁不住心底一凜,實在想不通大塚宰為何會想要殺我。

婆羅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穆,“大塚宰英明神武,從來不留無用之人。”見我被這句話怔住,婆羅擠出一絲笑,若有所思道:“不過姑娘機智過人,說不定真的能活著走出來呢?”

身子驟然隨車停止了晃動。婆羅撩起車簾,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時,神色凝重地說了一聲,“到了。”

他一躍跳出了馬車,不一時另有兩個錦衣家奴把我從車裏架了下來。我根本就站立不穩,婆羅想了想,對家奴低聲說了一句,不一時,兩個家奴便抬了個藤椅過來,讓我坐在上邊,我費力地把沾上血汙的裙擺疊在背後,我不習慣以這樣狼狽窘迫的形象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就在我有氣無力地輾轉時,麵前的空氣一沉,一件黑色的披風已經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我的膝蓋上,我抬起頭,正對上婆羅一雙明亮的眼,我心底泛苦,他這算是體貼我麼?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該違心地給他一個“感恩戴德”地笑,他已經轉過頭抖了抖鎧甲,又整理了一下頭盔,繃著一張臉率先進門去了。

兩個錦衣家仆一直把我抬到了大塚宰府後邊的鬆林草坪上才放下來。

正是初秋的天氣,綠油油的草坪正中央是黑石堆疊的假山,那假山毫不出彩,倒是假山前邊繞著的一排白色木槿花開得正好,我不禁覺得有些新奇,一般有錢人家的宅院裏都喜歡栽種一些諸如牡丹的富貴花,哪會願意種木槿花這類好養廉價的植物。

我又打量了一下周圍,隻見草坪的外圍圍了一圈的奴仆,每一個人的臉都是緊繃著的,身子一動不動,如同蠟像。這群人給我一種死氣沉沉的氣氛,讓我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