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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這發髻梳得真好看。”秀辛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眼前的她顧盼流波,顯然是在猜度著剛才我和宇文邕在房間裏頭做了些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宇文邕為我梳頭,真正的目的應該也是在這兒吧?他早猜到了庚豔殿裏大換血必定也有宇文護的親信在其中,照例還是做了一出戲給他的眼線看。
我不禁有些心情煩躁,在想起宇文邕所說的話後,就更加暴戾了。如果說之前的判斷都是錯的,另外半邊虎符並沒有在獨孤信的幾個子女身上,那獨孤信又會把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誰呢?
宇文邕似乎知道什麼,但是他故弄玄虛就是不肯告訴我。
隻是,他不告訴我,難道我就束手無策麼?
我要找到虎符,就算找不到,我也決不能就這樣認輸,坐以待斃。
我閉上眼,把剛才與宇文邕的對話細細回味了一遍,我突然間覺得蹊蹺起來,宇文邕他一早就知道虎符的下落,可是他這消息又是從何而來?他雖然聰明,但這等機密的事,也不是他能夠接觸得到的。除非他從知情人的口中套問出來。然而所謂的知情人,在朝除了宇文護就是獨孤貴妃,這兩個人都不可能說與他聽;在野就是新進來的楊堅。楊堅何等心機,若不是我碰巧救了他,根本就無人知道他進宮的目的,他又怎麼會透露給宇文邕。
那麼,就隻剩下一個了——獨孤信真正托付虎符之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
我又把宇文護告訴我的事,獨孤貴妃對獨孤信的評價也再細想了一遍,我忽然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那枚虎符或許果真不在獨孤家的手上!
獨孤貴妃說,先考的智慧都放在朝廷上了,這幫子女,他縱有照料之心,卻分身乏術。宇文護說,獨孤信早知道宇文泰有鳥盡弓藏之意,於是解散5千親兵,另有圖謀。這兩人的說法差別何其大,卻一點也不矛盾,隻因獨孤信真正忠心的這個朝廷並非宇文家的朝廷,而是西魏元氏的朝廷。
獨孤信不滿宇文家尤其不滿宇文護,或許不是因為他備受排擠,而是因為宇文護殺死魏帝,這種弑君的事實在令講究忠義的獨孤信有些難以接受。
魏恭帝元廓被宇文護逼退位後旋即被殺,不久趙貴等人就預謀殺宇文護,獨孤信也牽涉其中,由此可見,獨孤信對宇文護此舉的不滿。
隻是,到底年事已高,凡事逡巡蹉跎,到底是享受天倫之樂,還是拚了老命,想必也讓這位開國元勳斟酌良久,這一猶豫,倒失了先機,再加上楊堅的二弟楊整病重,糾集昔日舊部已然來不及。
他將死之時,最擔憂的恐怕不是他的子女,而是遺憾沒有能守住西魏的皇室。若是他手中的虎符沒有在其子女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給了元氏血脈。
他早知道宇文護狼子野心,他那樣說,不過是障眼法,故意誤導宇文護的注意力罷了。
倘若是這樣,最有可能知道虎符下落的,就隻有她了。
元胡摩,本是元廓的親妹妹,元廓被殺後,元氏一脈,仍留在長安城的基本上就死絕了,隻有元胡摩因為是宇文覺的妻子,不僅沒有死,還被封為王後。趙貴事敗之時,宇文覺尚未被廢,獨孤信極有可能把這枚虎符交給了元胡摩,想讓她來力挽狂瀾。
倘若元胡摩就是掌管虎符之人,那一切就更加好解釋了。為什麼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宇文邕會冒險去救她,為什麼對其他嫂子死活都不顧的他會對元胡摩另眼相待,非要將她弄進宮來。冷眼旁觀的他,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他,躲在這深宮大院裏,或許早在獨孤信找上元胡摩的時候,就洞悉了什麼。
果然如此,他做什麼事都是有目的的,隻是他這般費盡心機,虎符還是沒有到手?
我想起他剛才說話時的語氣,他一直用“東西”兩個字來指代虎符,或許他壓根就不知道獨孤信用來集結親兵的信物是什麼,這麼說來,元胡摩並沒有告訴他?(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