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亞市的西區,加爾山林旁的旅店裏,筱雨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服務員剛送來的飯菜,他在這家旅店裏已經住了一周了。
至於一周前,他是怎麼來這裏的,他不知道。他的挎包裏,是怎麼擁有一厚遝卡利蘭鈔的,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心裏清楚,這間隻有十幾平方的單人客房及口袋裏的錢,都不是平白無故而出現的。
因為在他醒來的那天,他聽見了一個陌生男人渾厚且清脆的聲音。
“你現在還是很虛弱。”
“你是誰?”筱雨下意識地問對方。
“我?你還是不知為好……。”
“為什麼?”對方越是不說,筱雨越是好奇。
“我是一個汙穢之物,隻有汙穢才願意搭理我。”聲音回答了筱雨的問話。
筱雨聽後一頭霧水,他不恐懼,也不再覺得新奇,他已經沒有恐懼可言了。這些日子裏,發生了那麼多足以讓他丟掉性命的事情。
“我……甚至比汙穢更加的肮髒。”筱雨苦笑,一陣酸楚與悲痛頃刻間湧遍全身,回想前些天發生的事,孤獨與無助使他越發絕望。
“你對自己的評價隻有這樣嗎?”男人的聲音又鑽進了筱雨的耳裏。
“對啊,我就是這樣,像蛆蟲一樣肮髒,誰見了都可以踩我,都可以唾棄我。”
“嗬嗬……。”聲音笑了笑,“那是因為你否認了你自己。”
“或許吧…。”少年無言以對。
“你否認了你自己,所以別人才會欺辱你,貶低你。”
“真是亂說一通,難道人沒有一絲善意可言。”筱雨憤怒地回應對方。
“善意也要分人,一個背棄自我的人,憑什麼得到他人的善意?”
“我父母沒有背棄自己,不也一樣遭受他人的冷眼相待?!”
“哈哈……!”聲音突然大笑起來,“你的父母是為了保護一些東西,才拋棄了自己!他們可以說是某些事物的犧牲品。”
“這……。”少年聽後,內心一陣撕裂的疼痛,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哭吧……!眼淚可以使弱者認清自己。”聲音頓了頓,接著說:“我要睡會了,消耗太多的元神對我們都沒什麼好處。”
少年擦了擦淚水,他痛恨自己的懦弱與無能。
麵對這份憎恨,他卻無能為力……
轉頭看到了床頭櫃子上的黑色短刀,與一副失去一個鏡片的黑框眼鏡。
“父親……。”他喃喃哽咽著。“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變強……!”他在內心裏暗暗下了決心。
幾天後,筱雨早早地醒了過來,這些日子裏,他習慣了獨立,他不再懼怕孤獨,內心裏也不再想著去依靠誰。
他數了數上衣口袋裏的卡利蘭鈔票。
“嗬……。”他微微一笑,“謝謝你……!”他下意識裏也清楚到底是誰給了他這些錢。
“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我自己……。”男子的聲音回應了少年。
“幫助我對你有什麼好處?”筱雨很納悶地問對方。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這……。”一種新奇感湧上筱雨的心頭。“你到底是誰?為什麼……?”
“你不必恐慌,未來的日子裏,我也不會再占據你的意識了。由於上次占據你的身體,我的元神所剩無幾,目前與你對話都是很費力的。”
“是這樣啊………?!”少年有些無法理解。
“長話短說吧!”聲音停頓一下,輕輕歎了口氣。“孩子,你想變強嗎?”
“這……。”少年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回憶起自己的父親與母親,憤怒與恨意使他咬緊牙關。
“想!我要為父母報仇!”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孩子,”聲音喃喃說道:“你不必去憎恨,更不要去埋怨,所謂的仇恨,隻不過是你的執著罷了。”
“沒有恨意怎能去複仇?”筱雨大聲問對方。
“當然能!恨意隻會遮蔽你的雙眼。”
“那我該怎麼做呢?”
“你隻要通過一個考驗就可以。”
“什麼考驗?”筱雨迫不及待地問。
“在極度冷靜的狀態下,去殺死一名自己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