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殿試下(2 / 2)

天問搖了搖頭,道:“這仁禮,非是人理,是仁義和禮儀的簡稱。”

虎子眼睛瞪了下,說:“這難道不是做人的道理嗎?你莫要欺我!”

天問頓時愣了,心想:

仁禮,人理。做人須講仁禮,這便是做人的道理,豈不是人理二字所道?

此人看似憨厚,卻也有一顆細心,確是一個妙人啊!

天問向虎子抱拳一謝,感謝他為己解惑。

守仁長老看見此幕,心想:

此子明知自己骨骼驚奇,卻不驕傲,能屈身向他人請教,且在骨齡測試時不卑不亢,是個可造之才啊!

守仁長老罷了罷手,道:“諸位小友且隨我來。”

眾人便跟隨著守仁長老,七拐八彎後,進入到了引道堂深處,隻見:

一個個紅色蒲團擺於眾人麵前,蒲團上有諸多細細彎彎的花紋,並如細蛇一樣在蒲團上不停扭動,活靈活現。

隻聽守仁長老說:“諸位小友且坐於蒲團上去,若能在三刻鍾內醒來,便算過關。”

眾人便迅速坐於蒲團上,天問有感於人理二字,亦是坐於蒲團上。

就在天問剛剛坐於蒲團上時,一股暈沉感,像一隻虎牛蠻獸一樣撞向天問眉心。記憶頓時如流水一樣,隨著流水流去,新的記憶亦隨著流水流來。

“公子,起床啦!若是今日再遲到,五柳先生便不予你學問了!”天問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女孩的聲音。

“好好,這就起來,待我更衣完,你便去與父親說:‘備三斤豬肉予五柳先生,以答謝教我之恩。’”天問一手撐著床,一手揉著眼睛,道。

“奴婢知道了,奴婢幫公子更衣罷。”女孩語罷,便欲拿衣,幫天問穿起。

天問突然從床上站起,向女孩深鞠一躬,說:“十年前,你流落街頭,被三個蠻漢欺淩,我父救於你。十年中,你為報恩,親自服侍於我,盡心盡力。若說報恩,這恩,早便被你還清了罷,而你卻依然在我身邊,不離不棄……這再不是恩,是情!且受我一拜!”

女孩頓時慌了,心頭如八桶水,撞個叮咚響,趕緊上前去扶天問:“少爺且如此待我,我便今生今世隻為你更衣又何妨?有主如此,夫複何求!”

砰!

撲的,如鏡麵破碎,天問眼前的一切突然變成碎片,被吸入到鏡麵的裂縫中,轉眼,整個世界便成了黑!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古燈虛影漸漸從遠方飄來,出現在天問眼前,照亮了天問周圍的方寸世界,隻見:

天問腳下有一紅色蒲團,靜靜的漂浮在天問腳下。

但聽:

歸來兮,歸來兮。沉醉近虛無,迷戀遠現間。盤坐紅蒲團,歸來洛南變!

又聞:奴婢名竇瓣,生於虛無間。前生被蠻欺,無處申心怨。今朝遇公子,感動人世間。從此誓一言,此生君不換!公子,且坐上紅蒲團,再見虛無間,勿忘此世緣!

虛無中,聲音一遍遍回蕩。

天問看了看四周虛無,揉了揉被記憶衝的發漲的腦袋,理了理思緒,想:

記憶雖如流水,衝走一片,帶來一片,卻終究不是流水,因流水不會回流,記憶卻能回憶!坐上紅蒲團,本以為隻是考人理之試,卻意外結了一份緣,既結了也罷,但又要了斷!我名姬天問,命中帶了一個“問”字,想要我就此放棄,我心不甘,情也不願!

天問又聽了聽女孩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自是古燈中傳來,便伸出手去抓向古燈。

剛碰到古燈,燈中燭火便驀地燃燒向天問,瞬間,天問便成了一個燃燒的火人!

天問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著;臉上青筋早已爆開;血水剛留下便被火焰蒸發!

天問緊緊壓著牙齒,因太用力,牙齒早已將牙齦壓的出血,而天問卻如渾然不知,睜大眼睛,努力的看向古燈內的燭火,尋找著那個苦命女孩!

終於,天問看見一個青色的身影!

天問毫不猶豫抓向這身影,雖全身顫抖,而手卻異常穩健,待天問穩穩的抓住這道身影後,驀地一扯,瞬間又坐於紅蒲團上,咧著嘴,看向古燈,顫抖著道:“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