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焰趴在地上,咳了半晌,抬起眼來,依舊是那般妖嬈,慵懶的風情。
他微喘著對我道:“你若不想死,就跟我走,你體質那麼差,根本生不了孩子,一定會死,隻有我們西涼的皇宮,才有醫治你的藥物。”
我一定會死?
是麼。
不知為何,聽到炎焰對我提到這個死字,我居然一點也沒感到害怕。
是的,在炎焰看來,我自是必死無疑,可在我看來……
我隻是離開了夜梟那麼一小會兒,可我現在,居然又有了這種奇妙的感覺。
我仿佛感覺到他在向我靠近,我甚至,已經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我再熟悉不過的體香。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炎焰,我笑著對他道:“我死不了,你感覺不到麼?”
我話音剛落,便見炎焰臉色一變。
他的眼中,迅速閃過了一絲詫異,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他最終隻說出了兩個字:“你們……”便縱身一躍,藏進了一旁的樹叢。
我不必回頭,都知道誰站在我身後。
他的恢複能力,實在驚人,我才剛剛命人把血給他,他居然已經恢複了。
說是恢複,其實也不盡然。
我轉身看他,他的臉,他的脖頸,他的雙手,他凡是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依舊是一片烏黑。
他的右臂,依舊無力地垂在肩頭。
他看著我,並未像我想象中一般,上來為我包紮肩頭的傷口,或是上來,為我添件衣物。
他隻是站得遠遠的,靜靜地看著我。
他對我說:“進去吧,這裏風大。”
他告訴我:“明日我會帶你離開邊關,入西涼,你往日在宮中的時候,不是總說,要離了大周,去別處逛逛?明日,我便帶你去逛遍整個西涼。”
他不說,可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已經都看到了。
我看到幾十個身懷利器的黑衣人潛伏在牆頭,他們一見夜梟,便紛紛矮下了身去,藏了起來。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但我卻能看到,他們剛剛提在手上的,都是些能奪人性命的殺器。
他們不是來抓我,而是來殺我的。
這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夜睿在朝中的仇人,數不勝數,他們必定不希望我懷上夜梟的孩子。
可夜梟卻並不告訴我,外麵有人要殺我,要我趕緊躲到屋裏去。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同我說,外麵風大,要我進屋。
他也從不和我提起,我體質那麼差,根本生不了孩子,一定會死。
他明明是帶我入西涼尋藥,卻隻說是帶我去逛遍整個西涼。
那些危險的,可能會驚嚇到我的事,他從來也不曾對我提起。
他隻是站得離我遠遠的,全身緊繃地戒備著,他看著我的小腹,一字一句地對我道:“晚上肚子疼,或是身體不舒服,就叫我,我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