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山脈地處夏華帝國的中心地帶,以梧桐山脈為界、帝國分為南方氣候和北方氣候,南北方氣候也相差甚遠。時正盛夏,炙熱的陽光下一條山間的崎嶇小路上朱飛一個人快步朝前走著。
這就不得不說朱飛命大了。他不是靈境、甚至連先天境都不是,被石破天逼得從數百米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後本以為必死無疑,連臨終遺言都交代了一條眉兄弟。誰知道無巧不成書(當然,如果是酷愛使用成語的一條眉毛肯定要用“天無絕人之路”):這處崖壁是凹字形崖壁,懸崖最頂端突出去十米開外、越往下越凹進去,在懸崖一半左右位置生長著幾棵小樹——崖壁縫隙處的一點土壤也別指望長成參天大樹,其中一棵成了朱飛的救命恩人。這棵小樹朝空中伸展出去約十餘米,落下來的朱飛恰巧被樹枝勾住——還好他隻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娃娃,身材又比較瘦小,樹枝堪堪能承受住他的重量。如果換成一條眉那個大胖子,估計樹枝絕對立馬折斷。
大難不死的朱飛提心吊膽地隨著樹枝搖晃了好久。還好,雖然樹枝斷裂後響起的“咯吱”聲一度讓朱飛閉上眼絕望了,晃晃悠悠的樹枝韌性居然很強、硬是沒折斷。等樹枝完全平靜後朱飛輕輕摸索著從樹枝頂部慢慢朝崖壁根部挪動,真的叫一步三回頭,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他居然挪動了將近一個時辰。到達崖壁後就簡單了,他好歹是後天3級,沿著崖壁上生長的若幹小樹、藤條很快下到懸崖底部。仰首望去,懸崖頂端似乎還飄著白雲——嘿!自己真是福大命大,這都能死裏逃生?順著山坡爬到懸崖頂上試圖尋找一條眉的蹤跡,朱飛繞著那一處範圍仔細尋找了兩天仍然一無所獲,最終他決定還是按原計劃先趕到楚州渡過太江再說。
這已是從懸崖底走出來的第四天了,他孤身一人在大山裏艱難跋涉,渴了就喝一口山泉水、餓了就打些野物或采摘野果裹腹、困了就隨便找個安全所在,天當被、地做床,從小錦衣玉食的“神侯府”小侯爺還從未吃過這麼大苦。不過爹娘的血海深仇無時不提醒著他:走下去!向前、一直向前!到崆南十萬大山去!去找魔門!自己一定要學得驚天絕技!一定要回到神都報仇!
下午申時,朱飛走到一座大山腳下、一片茂密的森林中。坐下來喝了幾口皮囊(這是他剝下野獸皮做的、刀子就是一根銳利的竹片)中的山泉水,他打算休息一會兒,然後立刻上山,爭取在天黑前翻過這座大山到山那邊安營。盛夏的密林裏陰森森的,間或有鳥獸的鳴叫響起,朱飛微微閉上眼小憩。
突然一陣飛沙走石聲響起,林裏受驚的小鳥嘰嘰喳喳紛紛驚恐地往空中飛去、各種小野獸爭先恐後四散奔逃,“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傳來。
“老虎!”朱飛立刻睜開了眼,眼前看到的一切讓他目瞪口呆。
前方的密林裏慢悠悠鑽出一頭全身黃黑花紋、長達四米的吊睛猛虎,虎背上居然騎坐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妙齡少女!
“喂!那個小孩!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你家大人呢?”少女銀鈴般的嗓音響起,邊說著邊驅駕著斑斕猛虎走過來。
小孩?貌似你跟我差不多大吧?朱飛摸了摸鼻子道:“這話該我問你吧?小妹妹,你這樣騎老虎玩你爹爹知道嗎?”
“哼!”少女皺了皺好看的瓊鼻,一縱身從虎背上跳下來。她一頭黑亮柔順的長發披散著、頭上戴著一個樹枝野花編織的花環、穿著一身紗質白袍、赤著雙腳,精致的俏臉上一雙特別細長的柳眉,柳眉下有一雙讓人過目難忘的漂亮丹鳳眼。
“什麼小妹妹?人家肯定比你大!不信咱們比比:我過了十三歲了,你呢?”少女盯著朱飛道。
朱飛弱弱地道:“我、我快十三了……”
“哈果然!”少女興高采烈道:“快叫姐姐!”
這個、這個,好吧,我確實沒你大。朱飛不甘心地小聲喊了一聲“姐姐”趕緊轉移了話題:“你怎麼騎老虎玩?不怕它吃你啊?”
少女不屑地撇撇嘴:“小黃敢吃我?它可聽我的話了!”伸手拍了拍老虎的腦袋道:“小黃很乖的,最聽我的話!你說是吧小黃?”
“吼、吼”這個所謂“小黃”好像聽得懂少女的話,口裏答應了兩聲、還低下碩大的腦袋在少女腿上磨蹭了兩下。蒼天呀大地呀!這是老虎還是小貓啊?朱飛眨巴眨巴眼睛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