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幸村之後,李知世回到自己的車上,小紙鶴乖巧地落在車頭的儀表盤上,她看看了手腕上的水晶表,沉默片刻,然後眼神堅定地發動小車駛離了合一樂園。
而另一邊,經過況小白一路喋喋不休,況天涯父子倆終於走到了樂園大門,尹妃妃正在巨型噴泉前焦急地來回踱步,範建則坐在旁邊的長凳上,樣子沒有之前那麼驚慌失措,似乎已經回過神來。
見況天涯領著況小白向這邊走過來,尹妃妃終於鬆了口氣,剛才的事發生得太突然,警察來了之後又是問話又是拍照的,等她坐下來才驚覺一直跟在身邊的況小白居然不見了,嚇得她連忙到處尋找卻始終沒找著,於是趕緊跑去跟況天涯說。
本來尹妃妃還擔心告訴況天涯會被一番責怪,誰知道況天涯聽見她說兒子失蹤之後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反而還安慰起她來,大概意思就說不用去找,況小白等下自己就會回來,讓她不用著急。
“這樣怎麼行呢,這裏地方那麼大,人又那麼多,如果小白走丟或者被人抓走了怎麼辦?”
尹妃妃見況天涯一臉淡定反而更加焦急,心中還不忘抱怨他不夠關心兒子,又想到況小白在車上說起從小沒有母親照顧,鼻子不禁一酸眼眶頓時濕潤起來,原先況小白聲情並茂演繹下好不容易幫況天涯建立起的光輝奶爸形象一下子就扣分不少。
況天涯見尹妃妃急得眼眶發紅,唯有連忙答應出去找,不過卻讓尹妃妃在大門等著,說是擔心況小白會離開樂園,隻是希望她不要跟來,況天涯可是知道自己兒子去幹嘛的。假如要是他知道自己因為這件事在尹妃妃心中變成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說不定現在就立馬將況小白的屁股揍開花。
“小白對不起啊,都怪我大意,一不小心就讓你走失了。”尹妃妃從況天涯手中牽過況小白的手,內疚地說道,此時她還把況小白走失歸結是自己的過失。
正拉著尹妃妃潔白嫩滑的手一臉享受的況小白瞬間尷尬一笑,忙著安慰自己這單純的美女班主任,趁著她不為意還偷偷對著況天涯鬼馬地單了一下眼睛。
“因為家長們都在學校等著,所以旅遊車先回去了,我讓人開了輛七人車過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這時,坐在長凳上的範建站起來一臉疲憊地說道,要不是尹妃妃堅持要等況小白回來,他估計早就走了。盡管如此,經過一天的心髒刺激,他可謂心力交瘁了,現在也顧不得況天涯是不是情敵了,隻想趕緊回去躺下。
況小白見尹妃妃也一臉倦容,加上美女老師的自責更是讓他感到無比愧疚,對於範建的提議也就沒有再刁難了。
…………
沿海公路上的路燈橘黃,帶著淡淡鹹味的海風吹散著女孩青春的波浪短發,李知世一手倚在車門邊一手扶著方向盤,開著自己的敞篷小車一路狂奔,水靈的雙眸怔怔地看著前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小車慢慢駛入市裏一處偏僻的街道,這裏夜晚的路上人跡罕至,路邊昏暗的路燈勉強隻能看清路況,一陣風吹過掀起幾張舊報紙,一下子渲染出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氛。
李知世打著車燈,將車緩慢地轉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巷子很深很狹窄,隻能通過一部小車,兩邊連一盞路燈都沒有,整條巷子都是廢棄的舊商鋪,從那生鏽的門閘和破爛的外牆可以看出,這裏已經好久沒有人光臨。
不一會兒,巷子深處出現一點微弱的白光,隨著小車靠近,原來是牆上掛著的一塊白色燈箱廣告,不知道是電壓不足還是其他原因,燈箱時不時閃爍幾下,上麵一劍一鈴組成的紅色圖徽若隱若現。
李知世將車停在燈箱下,從後座上拿起挎包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小紙鶴很機靈地跟在她身旁,李知世站在門口前麵,抬起頭定眼看著麵前這家陳舊的店鋪。
從外麵看起來,這家店應該也有一定年紀,日曬雨淋下店麵有些地方的白色牆灰已經泛黃脫落,中間大門用的還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拉閘鐵門,上麵鏽跡斑斑而且還沒有上鎖。
門口兩側分別掛了一塊褐色木刻對聯,左刻“既斷今生凡塵事”,右刻“莫恐來世孤身路”,而門口上方還有一塊同樣材質的牌匾,刻有“往念衍生”四個大字。
這幅木刻對聯初讀時平白無味,實則字字珠璣,再讀不禁發人深省,上麵的字體更讓人眼前一亮,矯若驚龍,翩若驚鴻,入木三分,筆畫間鋒芒畢露。
如果有行家在場看見,說不定會忍不住動手拆了這幅對聯搬走,因為這幅對聯不單字字千金,那用作刻字的木料更是萬金難求的降香黃檀,而且還是成材至少百年的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