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泡,臨時司令部,會議室一片肅靜,落針可聞。
司令官格裏布斯基那張白色的臉,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新任參謀長列昂尼德斯同樣皺著眉頭,臉色凝重,一聲不吭,海蘭泡警備團團長維拉爾上校表情嚴肅,陷入深思。
咚咚!
連續兩聲敲門聲,終於將會議室的沉悶氣氛打破,格裏布斯基低聲道:“進來。”
一位衛兵拿著一張電報,道:“報告司令官閣下,伊利亞斯船長來電報。”
“念。”
“是,司令官閣下,已現謨維漢金旅長率領的艦隊殘骸,且正在被人清理,現基本可以確認,謨維漢金步兵旅和整支艦隊全軍覆沒,……。”
“混賬。”
“不,啊。”
“今是愚人節嗎?”
……
尚未等衛兵將電報念完,司令官格裏布斯基和參謀長列昂尼德斯就開始罵娘了,警備團長維拉爾上校同樣是張大了嘴,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三艘火輪,六艘炮艇護航,謨維漢金少將旅長親自帶隊,居然在短短的不足一個時之內全軍覆沒了,即便格裏布斯基等人已經有了一些猜測,此刻消息得到確認,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該死的,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難道真的是東瀛猴子嘛?”
“混賬。”
三人喋喋不休的怒罵著,泄著,一個滿編步兵旅外加一個炮營,四五千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全殲了,也難怪三人如此作態,尤其是格裏布斯基,原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此次戰爭依然以失敗收場,那麼他也隻有以死謝罪了。
整整十來分鍾後,會議室才慢慢靜下來,格裏布斯基等人才慢慢恢複了一絲理智,開始思索接下來的戰事,到底該如何進行,又該如何向6軍部,向沙皇彙報。
“腦後無辮,身著製式軍服,頭戴鐵鍋,炮火密集,裝備大量連射步槍、馬克沁重機槍,還有大量的型火炮,……,這些都是謨維漢金艦隊中的一位電報員,來的訣別電報所述,你們倆,這支軍隊到底會是哪個國家的?”格裏布斯基打破了沉悶的寂靜。
“肯定不是清軍。”參謀長列昂尼德斯,頓了頓,接著道:“東瀛猴子,好像也沒有聽聞,製式裝備中會有頭頂鐵鍋,不過,他們的嫌疑肯定最大。”
“我也認為是東瀛猴子幹的,咱們同清軍打交道已經很多年了,清軍是個什麼狀況,我們都非常清楚,若是清軍真有這麼一支隊伍,也不至於連他們的京都都已經被攻破,就連他們的最高統治者,都不得不棄城而逃。”維拉爾上校言道。
八國聯軍自8月5日開始正式進攻大清京都,經過十日的奮戰,於8月14日從通州攻入燕京城,並於次日開始進攻紫禁城和皇城,8月16日聯軍同清軍展開巷戰,一日夜間八國聯軍占領了燕京全城,而後聯軍將領布搶劫三日之軍令,維拉爾有朋友在聯軍中效力,對於公開搶劫之壯舉,羨慕的不行,這也是為什麼維拉爾這麼清楚的原因。
而維拉爾不知道的事,還有昨日,即8月日,滿清政府以光緒皇帝的名義正式布了《罪己詔》,而罪己詔的內容,實際上是在向聯軍解,這場戰爭應該由誰來承擔開戰的責任,毫無疑問,滿清政府認為應該由義和團和那些地方官僚、軍隊和無知的王公大臣們才應該成為清算對象。
事實上,這已經是慈溪太後在為和談做準備,而這個準備,就是從出賣一直扶持他的人,尤其是義和團開始,然而,如今的義和團尚在各地為清廷賣命,卻不知道,自己被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同維拉爾,甚至是格裏布斯基都沒什麼關係,若有,也隻是襯托出他們的無能而已,但是維拉爾基於此來判斷,對麵的強敵肯定不是清軍,倒是得過去。
“東瀛猴子的確很凶猛,聽聞在燕京的攻城戰中,這些東瀛人也都是悍不畏死,戰鬥力著實不錯,不過,他們的裝備應該不比我們強,可是,哎,這些該死的東瀛人,他們不是一直都在旅順盛京搞風搞雨,怎麼會跑到這邊來啊,沒有道理啊。”參謀長列昂尼德斯有些自我矛盾的言道。
“算了,咱們還是不要糾結於到底是誰幹的。”格裏布斯基頓了頓,接著道:“當務之急,是仔細考慮接下來的戰爭,到底還需不需要打下去,若是打下去,又該如何打,對6軍部和沙皇,咱們又該怎麼解釋?”
接下來的戰爭,是否需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