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尖古堆激烈戰鬥2(2 / 3)

華野7縱在突擊大王莊時並沒有特縱預備炮兵支援,隻是集中了縱隊和師的隊屬炮兵,但20師表現出了較高的村落攻堅戰術和技術素養:一是大規模的近迫作業,將交通壕挖到“老虎團”前沿50米處:二是步炮協同良好,炮火尚未延伸,尖刀連即發起衝擊,迅速突破敵主陣地;三是多路相向突擊,多路突破,迅速穿插、迂回,割裂縱深敵人,2個半小時即解決戰鬥。但突擊部隊也付出了相當代價,戰後兩個攻擊團撤出整理,當時已遭受相當損失。經過第二天的大王莊爭奪戰,20師更是遭受了巨大消耗(59團參謀長周連三陣亡),全師基本失去突擊能力,無力完成主攻尖穀堆的任務。該師被換下,承擔對趙莊的近迫作業,改由21師承擔突擊尖穀堆。“老虎團”幸存的那個營(該營並未參加對大王莊的反撲)就是12月13日在尖穀堆被7縱21師的61團、63團(外加8門榴彈炮掩護)殲滅的。至此,“老虎團”終於死在7縱4個團的兩次打擊之下。胡璉最仰仗的“老虎團”33團全軍覆沒,大王莊依然在解放軍手中。

胡璉重新回到118師師部,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解放軍他見得多了,可他不敢想象,這會兒的解放軍竟如此難打。

電話鈴響了。守張圍子方向的353團團長陸秀山報告,解放軍的三次衝擊都被該團擊潰。

胡璉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從師長尹鍾嶽手裏拿過話筒,連聲叫道:“我是胡璉!對!好!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打得不錯!不愧為18軍的英雄好漢!不愧你們‘青年團’的光榮稱號!”

多少天來,胡璉頭一回笑了。

對張圍子的又一次進攻開始了。司令員命令兩個團在炮火掩護下同時出擊,使敵人顧此失彼。

9縱78團依然從原路線攻擊,陸秀山的353團早有準備,重兵抵禦。而76團從西北角出擊,卻完全出乎胡璉的預料。

353團傾巢而出,撲向兩個缺口。雙方開始在夜幕中混戰。

胡璉打電話問陸秀山:“情況如何?”

陸秀山嗓音低啞:“司令官,****的刺刀太厲害了,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軍隊。”

胡璉凶狠地問:“能否守住?”

陸秀山說:“恐怕……恐怕不保。”

胡璉大吼一聲:“你給我頂住3分鍾!”

他放下話筒,命令道:“給我炮擊!炸平!炸平張圍子!”

張圍子,正當雙方士兵的刺刀碰出火花,喊殺聲震徹人寰的時候,鋪天蓋地的炮彈突然落在他們的頭頂。這裏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沉寂了,沉寂得陰森可怖。炮火燒焦了這裏的一切,包括那一片悲壯的廝殺聲。

然而,就在最後一枚炸彈還未炸開之時,中野9縱的8個戰士已經衝進了胡璉以為可以封住的死亡之口。

78團突入張圍子。

張圍子又丟了。胡璉這回沒有懲辦陸秀山。他癱軟在椅子上,搖一搖手臂說:“打!叫炮兵打!給我把張圍子打得片瓦不留!”當我中野六縱十七旅四十九團一營和華野三縱二十三團一營這兩個被命名為“襄陽突擊營”和“洛陽營”的特等功部隊相互配合,共同攻下了黃維兵團司令部所在地小馬莊的東南屏障馬莊,殲滅了在國民黨軍隊中赫赫有名的“老虎團”,即第十軍一一四師五十四團之後,六縱又與敵人進行了一天一夜的拉鋸戰,方才掃平了尖古堆外圍的大量工事。

12月12日的黃昏,我華野七縱終於逼近了敵兵團司令部的後門尖古堆

尖古堆是當地最重要的製高點,上邊的敵軍有很強的武器配備,還有炮兵的觀測所,是敵軍必須死守的重要據點,這時駐守在上麵的是十八軍一一八師三五四團,十八軍軍長楊伯濤在附近的掩蔽部中坐鎮指揮。為了拿下這個重要的製高點,七縱司令員成鈞用了六十一團和六十二團兩個團。由於我軍對尖古堆的集中火力攻擊,高地上的工事已經嚴重毀壞,敵人竟用自己部隊中被打死的士兵屍體壘成了半人多高長達150多米的弧形“工事”,進行最後的抵抗。在我軍的強攻之下,三五四團支持不住,已經被楊伯濤換了兩個團長。為了擊退解放軍的進攻,根據楊伯濤的命令,就在這裏使用了毒氣彈。我七縱官兵不僅對此毫無準備,而且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隻得停止了進攻,退了回去,給了敵人一個喘息的機會。另一次使用毒氣彈是在雙堆集西邊的一座小廟爭奪戰中,仍然是由一一八師使用的。那一次使用的效果不大,因為一一八師對於這種毒氣彈的使用也沒有經驗。

毒氣彈並未能挽救十八軍。楊伯濤下令使用毒氣彈後,我七縱的確暫時停止了進攻。但是,我軍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指戰員們采取了最簡單的辦法,用人尿把毛巾打濕,作為簡單的防毒麵具,掩蓋著口鼻,更加勇猛地衝了上去。敵三五四團見他們的毒氣彈也不起作用了,原來的頑固勁也就隨著縷縷毒氣的散發而消失,其結果是三五四團被我七縱全殲,團長廖漢庭也當了俘虜。

按原來的計劃,蔣介石是要讓空軍在黃維兵團突圍時大規模使用毒氣彈的,300多份有關的使用說明已經空投給了黃維兵團,黃維和胡璉已經做好了必要的準備(這一點在黃維的回憶錄中有明確記載),已經由步兵使用了兩次的200多顆隻是試驗性的,下一步更大規模的使用則準備由空軍進行。但是,計劃中的由空軍進行的大規模使用毒氣彈在此後卻並未能實現,估計是與雙方陣地相距太近有關。據第十軍軍長覃道善回憶,第十軍所分得的那一部分步兵用的毒氣彈所以一直未能使用,是由於十軍的陣地在雙堆集的北麵,他們麵向西北方向和東北方向作戰,當時正值寒冬,陣地上空的風都是西北風和東北風,如果施放毒氣彈,風會把毒氣往自己陣地上吹,很可能主要受害者是自己的部隊。所以這一部分毒氣彈就一直未能使用,在後來突圍逃命時全部都給扔掉了。毒氣彈未能挽救黃維兵團失敗的命運,後來龜縮在方圓不到五公裏包圍圈之中的黃維兵團卻正在加速走向滅亡。所謂“堅守待援”,實際上是在苦守待斃。

說是苦守,這也是名副其實的。因為從11月25日被包圍以來,已過去了半個月了,包圍圈中一切可以吃、可以燒的都已消耗殆盡,援兵無望、空投不足、傷員無法治,又值地凍天寒,連軍官們也是在臨時挖成的掩蔽部中挨餓受凍,更何況廣大的士兵。在這處處可見無人掩埋的屍體,處處可以聞到傷員血味和聽到傷員呻吟的包圍圈中,隻能是一片哀歎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