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向紀尋發話,顧亦城低沉的聲線裏麵是濃濃的命令,別人或許會怕,可紀尋早就適應了他的凶悍,皮厚著呢,嘿嘿一笑,他閃著一雙八卦眼眨巴眨巴道:“哎呀哥,這麼著急做什麼,讓我先跟慕美人說……”
“你瞎了,哪隻眼睛看她長的美?”
口氣極衝,顧亦城這話說的太傷人了,愣住,紀尋都懵了。
怎麼這麼狠?好歹是女人,他不喜歡也別把憎惡表現的這麼明顯啊,尤其還是涉及到相貌的事情,是女人的大忌諱,隨便一句都會傷碎心的,他這樣說,雖然沒有一個字在罵她醜,卻比直接罵出來還要傷人。
“不是,哥,修哥都說……”
開口,紀尋想要化解這尷尬,可顧亦城卻在這時衝了上來,胳膊夾住他頸部,就著這姿勢拽著他走,走開之前,他回頭看了眼慕兮年,隻一眼,眼神極淡,表情也近乎沒有。
這樣子的顧亦城,遠比往常懾人,心尖微微縮起,慕兮年覺得有些不妙了,在她做出剛才的事情之後,她就知道會有一場風暴,還以為再見他不死也得半殘廢,卻不曾想,他竟這樣忍的住氣?
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麼?他在醞釀什麼?
顧亦城極聰明,往常直來直往還好些,多少她能利用心術掌控,可他要是偷偷計較起來……
悄悄捏了捏拳,慕兮年一直看著顧亦城,他已坐上了紀尋的車,因著車位的問題,倒出來的時候,正好要經過她,又與他視線碰撞上了,就一秒的事,她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似方才的淡,這次他眸色極深,連夜的黑都會被吸進去了,籠著她,他扯了扯嘴角,狂肆一笑。
狂,真就是狂,狂放又肆意,野性十足,是那種野狼在撲上去咬住獵物脖子時,獠牙的感覺,下一秒,便是生命的逝去,毫無反抗餘地。
直覺這次真的危險了,在原地僵立了許久,慕兮年才折身回了辦公室,她一路想著,明天再見到他,該怎麼應對才好,可她卻白謀劃了,因為顧亦城根本就沒來。
再相見時,是接連七個明天過後。
這一天,慕兮年頂著的,是她的……本色容顏。
這一天是周末,顧亦城還在郊區。
慕兮年惹的事,卻是紀尋和江離修在倒黴,那日被顧亦城一個指令就帶到了這,真真就跟著他上山魔鬼訓練了整整七天,直至今天,這家夥才肯放人。
“我的天,總算是可以休息了,要不然再練下去,我命都會沒了!”
往車座上一躺,紀尋叫的誇張,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了那,才短短七天,他就瘦了一圈,人也黑了些,江離修亦然,原先偏白的膚色都染上了蜜,一躍而起,坐在車前蓋上,他從兜中掏出煙。
“城子。”
顧亦城是倚在車邊的,雙手抄著袋,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明明是如此隨意的姿勢,由他做來卻盡顯瀟灑,朝江離修懶懶撇去一眼,他抬手,從半空中精準截住他扔過來的煙。
“累了?”
“你說呢?”
很沒好氣的掃了眼顧亦城,江離修難得的表情豐富了些,不怪他吃不了苦,實在是這七天過的,比狗還不如!
“哥,我和阿修都是凡人,你用特種兵山間訓練的方式來訓我們,還一練就七天不間斷,怎麼能不累?要不是我和阿修體能上佳,早趴下了!”
雙臂枕在腦後,紀尋用他那還在車外的腳晃了一晃,以示不滿。
“不過說真的,你也太沒義氣了,為了個女人折磨兄弟,實在太不像話了。”
“你都說兄弟了,不用來折騰,還要你們有什麼用?”
劍眉上挑,顧亦城聲音之中倒是含著清淺的笑意,隻可惜那一臉拽樣,怎麼看怎麼欠揍!
橫了他一眼,江離修也沒轍了,跟著勾唇一笑:“那你折騰出什麼想法沒?有應對她的好招數了麼?”
“有的話我至於堵成這樣麼?”
說到這顧亦城就惱的不行,她一女人,打不行,罵不得,鬧她也沒反應,用對付別人的法子對付她吧,他似乎又有些……不舍得,實在是……
磊落英挺的眉宇間爬上幾許慍怒,抓了抓頭發,顧亦城咬著牙從齒縫間狠道:“女人真TM麻煩!幹!”
他實在不喜歡這種被牽製的感覺,他從來心狠,對惹過他的人,怎麼收拾都不會手軟,可偏偏對慕兮年,他卻……下不了手。
“那也是對你不一樣的,否則哥你要收拾的人,還不立刻就能整的她生不如死?”
顧亦城的手段,江離修和紀尋是最清楚不過的,所以他糾結的,根本就不是收拾,而是怎樣收拾才最好吧?既不會傷到了她,又可以氣壞她,還要不把她氣跑,這才是最關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