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十一
“何秘，常勝書記出來了！”
隨著李秘書的呼喊，一號手術室的門輕輕地敞開。
緩緩推進的擔架車上，躺著麵色慘白，雙目緊閉，沉沉昏睡的東方常勝。一位護士高擎著一瓶液體緊跟著前進的擔架車。
何輝煌急切地問跟車出來的匡院長：“匡院長，情況怎樣？！”
“左上臂骨折，外加開放性軟組織挫傷，已經產生感染。雖然無性命之虞，但因為過度疲勞，身體虛弱已到了極至，照目前情況看來，病人恐怕要昏睡一兩天……而且，身體的恢複，傷口的愈合，可能要較長一段時間……”
“匡院長……”正說著，二號手術室門輕輕推開，一位護士瞥見正邊走邊說的匡院長，喊叫一聲。
匡院長衝喊他的護士點點頭，叮囑推動擔架的護士：“瑛瑛，把常勝書記推進特護病房護理。”說完，衝何輝煌打個招呼告辭，急忙朝二號手術室走去。
看到匡院長匆匆離去的身影和那位護士焦灼、惶惑的神情，何輝煌的心“格登”一跳，一句話奪口而出：“不好，小蘆有麻煩！”說著，急忙尾隨匡院長走進手術室，成慧，李秘書緊隨其後。
手術室內，蘆葦的頭腫得老大，麵呈黑紫色地靜靜躺在手術床上。參與手術的醫生、護士個個都麵帶戚容地默默站在一旁。
匡院長輕輕翻看了一下蘆葦緊閉的眼瞼，長長地輕歎一聲，低沉地吩咐：“縫合傷口，給死者整容。”
“小蘆——”成慧悲戚地一聲長嚎，一扭身，疾速地衝出手術室……那發自內心的哀痛，深深地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室內所有的人，淚水伴著惋惜，悲傷，汩汩地淌了下來……
何輝煌拖著滯重的腳步走出二號手術室，走道裏已不見成慧的身影。透過走廊的玻璃窗，隻見成慧駕著火紅的“寶馬”，急急地駛出醫院大門。
何輝煌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掏出手機，撥通了蘆葦的父親，副省長蘆義重家的電話……
蘆葦的媽媽陳雲霞急忙抓起鈴聲乍響的話筒，壓低聲音問道：“誰？哦，是小何呀。我們家老蘆剛從金陽市查詢回來，躺下不到半個鍾頭，你……”
“給我！”身著睡衣的蘆義重不知何時已不聲不響地來到陳雲霞的身後，他不容置疑地從陳雲霞手中拿過話筒，一手用姆指和中指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是我，蘆義重。哦，哦，常勝呢？哦，知道了，明天，哦，今天上午我有個外事接待任務，事後馬上趕過來。嗯，好。”
蘆義重凝重地放下電話，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注視著自己丈夫一舉一動的陳雲霞，小心地探問：“義重，湖濱市出事了？！”
蘆義重無語地點點頭。
“潰垸了？死了多少人？”
蘆義重緩緩地搖搖頭，伸手招呼陳雲霞緊挨自己的身旁坐下，將她緊緊地摟住，沉重地說：“是葦兒。”
“葦兒怎麼啦？！”陳雲霞電擊般地從蘆義重的懷裏閃開，兩眼惶恐地盯著蘆義重的臉，顫聲地追問，“說呀，葦兒他怎麼啦？！”
叮咚叮咚叮咚！
電子門鈴驀然一個勁地響起，伴隨著門外焦慮地喊聲傳進來：“姑姑，快開門，我是國興！”
聞聲急步過來的小保姆芳芳剛把房門拉開，陳國興心急火燎地闖進來，急惶惶地嚷道：“姑姑，姑父，成慧告訴我，蘆葦死了！”
“你……啊——”陳雲霞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暈了過去。
陳國興和小保姆急忙幫著蘆義重把陳雲霞扶到沙發上躺下。
蘆義重瞪了陳國興一眼，不無埋怨地：“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