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任三十六
身旁有熱氣，又被濃煙嗆著，使成慧在輕輕地呻吟中，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使她心中發怵——黑沉沉的四周，燒放著一堆火，火光的映襯下，兩張男人的臉對著火光發愣。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身上，全身都被濕漉漉的衣裹著，這才稍稍放下一點心，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們是幹什麼的？”
煙鬼吡牙一咧嘴：“我們是幹你的……”
“老子踹死你！”胡大祥隔著火堆一腳蹬過來，把煙鬼踹倒在地，“小姐、別聽他瞎說。”
“開個玩笑都不行？”煙鬼一邊爬起來，一邊躲開能被胡子祥攻擊的距離，不服氣地嘟噥著，“要幹早就幹了，還等到這個時候？”
成慧一愣，將身子進一步蜷縮起來，膽戰地極度緊張地盯著眼前的這兩個陌生男人：“你們……這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閻……”煙鬼剛想開口，突然一根燃燒的木頭落到了自己的腳下，他知道這是胡大祥對自己的警告，急忙緘口不語。
“小姐，我們兩個也是死裏逃生的人……”
“你是被他從水中救上來的。”煙鬼忍不住插嘴。說話時臉上對胡大祥現出一絲討好的笑意。
“謝謝你。”成慧感激地朝胡大祥伸出自己的右手，“請問，這裏離臨江大堤有多遠？”
胡大祥和成慧握了握手：“這裏離大堤，少說有十來裏路。”
“啊？！”成慧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腦子裏立即回想起自己當時落水的情景：在落水的一刹那間，成慧是十分清醒的。盡管她掉進了水中，但是會遊泳的她，身上又穿得有叔叔遞給她的救生衣，自信不會有什麼危險。哪曉得一個漩渦將她推進急流之中後，洶湧湍急的洪水，根本就不同於遊泳池的水那麼恬靜、溫柔，而是狂燥地將她如同彈丸似的托起來，沉下去，幾個回合下來，成慧早已是筋疲力盡了，一不小心，連續幾口渾水灌進口中，鼻中，使她頓感呼吸困難起來，就在即將昏迷過去的那一刻，她讓自己的身子朝天仰在水麵上，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想到這裏，成慧不禁再次誠懇地對胡大祥說：“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嗨！”胡大祥擺了擺手，“聽你說話的口音，就不是咱們這裏的人，年輕輕的女娃娃。到我們這裏來抗洪搶險，還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要說謝，我們還得謝謝你哩！哦，”說到這裏，胡大祥話頭一轉，一下將自己身上的襯衣脫了下來，露出粗壯的胳膊和鼓凸凸的胸肌……
成慧心頭一緊：“幹什麼？”
“把我的衣和褲子暫時穿一下，把你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烘幹，要不，會得感冒和風濕病！”
“我……”
“你怕什麼？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再說，救上你來時，你人事不省，我們要怎麼樣你，還用等到你清醒過來？”煙鬼一旁直通通地指責麵帶難色的成慧。
煙鬼的這番話，雖然直露，卻也符合胡大祥的心態。他也不想再說什麼，隻是對煙鬼一歪頭：“走，我們到外麵去，讓她換衣！”
成慧被煙鬼一說，覺得全是這份理。不管他們倆人走了沒有，將救生衣和濕濕的外衣脫了下來，僅存文胸和三角內褲，把胡大祥的襯衣穿上身後，又將文胸解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們進來吧！”
換上了幹衣裳，成慧身上那種被束縛的不自在感頓時失去，留下的隻是一種輕鬆，她將文胸靠進火堆烘烤，胡大祥和煙鬼也分別將她的外衣外褲拿在手上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