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疾影,一灰一白,攜著六重劍勢和八重刀勢,左右絞殺而去。
在瞬息之間,對方老幼分明的臉上也罕見而同步露出了錯愕之色,還是那句話,在這個世界,分身鬥技極為稀有,說是億中無一毫不為過。
而薑楚背後閃出的兩個,看氣息竟然都隱約強過他本身。
再綜合他和自己一樣能施展這股有別於鬥氣的神奇力量,應不負眼神一變,心中已將任務私自改為活捉。
不過這世上,戰鬥的時候決定因素很多,可是起最基礎影響作用的,往往是你內心的目標。有時候為了某個目標,有的人能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
可現在,應不負犯了戰鬥中的最大錯誤,尤其是在麵對已經千人斬後,殺氣洶洶的薑楚,改變目標幾乎等於將一隻腳跨入了陰間。
殺意一去,就算他接下來的攻勢再淩厲,也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
荒兵神體依舊死死握住刺入體內的長劍,沒有半分要鬆開的意思,而左右揮來的刀劍也已銳風逼麵,應不負心下一橫..
撤劍後退!
緊接著,長劍易主同時,薑楚本體在虛空中一踏,鯤之變應勢而起,周遭空間頓時粘稠滯澀,讓人呼吸都覺困難,更別提移動身形。
武神刀金輝耀目,伴隨從上到下的一斬,揮灑出碎金般的刀光。
重劍橫檔,寬厚劍身被用作盾牌,將應不負正麵完全防住,可他顯然不知道,武神刀是一把需要雄渾力量才可駕馭的神刀,當刀鋒觸及重劍劍身時,他心頭一怵。
不好!
驚呼乍起,劍身上湧來的巨力,頓時讓他虎口崩裂,絲絲血色濺灑到空中,重劍已然脫手。
六重劍勢緊隨而至,白龍劍急顫,在空氣中激蕩出聲聲龍吟,道道凝練的混沌之氣化作龍形,順著劍鋒所指,轟然殺去。
荒兵神體冷笑著,拔出長劍收入靈戒,強大的獸祖之血從心髒中抽調出濃濃的一縷,湧上傷口,瞬間傷口完好如初。
做完這一切,他來到中年人身旁,看似隨口地問道:“對這種力量,你沒有什麼疑惑嗎?”
中年人不敢隨意回答,他明白今天看到了很多他“不該看”的東西,依照麵前這位年輕人殺人如麻的作風,實在不敢觸他黴頭。
而逃跑的話,他又不是沒看過之前的慘劇,對薑楚而言,那不過是一個揮刀的工夫。
即便這個底牌薑楚似乎也不能長久使用,可誰知道他還能用多少次,中年人已經修煉到鬥宗,跑到大陸沿海地區,就是一方霸主,逍遙自在地過一輩子,所以惜命非常。
總而言之,他年輕時是神通廣大的殺手,但現在,他已經淪為一個害怕死亡、害怕失去的凡人。
而當一個人失去在某個領域鬥狠的性格時,即便他在這個領域成就非凡,最終也會被吞噬得一幹二淨。
將中年人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薑楚仰天歎了口氣:“既然知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那為何還站在這裏等死呢?”
“唉,算了,送你上路吧,也不讓你提心吊膽了。”
殺性一開,魔性相成,再難遏製!
薑楚話已出口,手中血光怒放,赤色長刀的刀鋒已經斬到中年人胸前。
空間扭曲,雙腳踏出連串的波動,中年人的反應不可謂不慢,可依舊改變不了結局。
下一刻,刀鋒透體而過,刀鳴在空氣中漸傳漸遠,他的臉上閃過痛苦之色,隨即化為一抹釋然笑意。
他從半空跌落,漸漸失去焦距的雙眼,看著被烏雲覆蓋的漆黑長空,喃喃道:“我其實早就知道,在合作之初就知道的。”
“我終究逃不過一死,可笑還真的想像年輕時候一樣搏上一次,終究到了..”
“到了我退場的時候了..”
雙眸微張,但眼中已經無神,薑楚矮身,幫他合上雙眼,然後起身走向不遠處,已然左支右拙,險象環生的應不負。
青火噴薄,混沌無常,兩股力量交織成死亡幻景,殺得應不負難以招架,更添嚴重內傷。
九界執相塔之威,在此體現得淋漓盡致。
就在兩道身影再度交錯,刀與劍並立生輝,下一刻就能取走應不負項上人頭之際,遠處一陣怒雷般的急吼,宛若實質的金色音波浪潮滾滾撲來,薑楚三具身體同時一滯。
腦海裏嗡鳴不斷,暈眩感陣陣湧現,讓薑楚暗道不好。
果然,排除暈眩的刹那,身上立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薑楚三具身體都急急退開,往各自身上掃了一眼,已是被抽出了數道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