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邊河之貽
那株老樹合上了身子
它的老衣裳扣不上時間的溫度
我坐在幾段枯枝上
恍若永遠被糧食鄙視的乞者
已拆過的過長的睫毛
我的腰上是黃昏鍍過的草裙
和老樹的氣味
繞了一腰身的舞蹈
吊腳樓還在初戀,它們的耳門上
穿過一雙銀子的鐮刀月
燈火從眼裏流淌出來
迎著河光流嵐,女子如
餘威猶存而又憂戚的老虎
橫在窗口。她們在等待自己
變得更美
等待長著木頭一樣大腿的男人
不她們的肉體
捧上不老之夜
口弦仍在遠處張著嘴巴
如同瀑布淹沒了牙齒和舌頭
鼻尖以下的香、嘴角之謎
將恨不相逢的人吹散
“當嘴巴合抿,誰就在舌尖上起舞?
已是星稀時分,誰在旋律中
舔破了黑暗?“
我看見嗓子底部的詞句
烤熟了不出世的聲音
蘇壩小鎮——一塊斜拉的傷疤
青色的眼袋和一丈滾動的陰影
有人看見花開就要流淚
友人是它陰丹布上的一根針線
三河口以上是山鷹羽毛編製的家園
三河口以下,鵝卵石把我抬上河床
遠處銅鏡般的水上
曲批笑如往常,靜若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