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賓主坐下,無崖子首先開口,“小樓兄,司馬兄,我與這假和尚呢,正在與莊主商討如何對付梅花盜之事,”和尚單掌念珠,低誦一句,阿彌陀佛,“既然你們來了,如何處置,當以小樓兄為尊!”
龍嘯雲、趙正義很驚訝,無崖子、段一指的武功造詣,他們是領教過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兩人進到李園裏麵來,現在二人一來,兩人一改之前態度,居然打算以後來者為尊?
小樓苦笑一聲,“無兄?”無崖子連忙打斷小樓的話,“就稱在下無崖子吧。”無崖子一臉的苦相,這個名字雖然很好,但也帶來不便。小樓繼續說道,“無崖子,段兄,你們既然已經帶頭了,我們三人自然唯令是從。”小樓口中的事,自然不是對付梅花盜,而是李園裏的寶藏、秘籍,憐花寶鑒,無崖子、段一指又不是白癡,難道真以為是來見李尋歡的?現在李尋歡不在此地,恰好就是奪取寶藏、秘笈絕佳之時。
小樓、無崖子兩人一陣爭論,完全不顧堂中諸人,龍嘯雲的笑容已經僵硬起來,趙正義則不出一聲。
正在此時,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從外麵蹦蹦跳跳的進來,大聲的嚷嚷著,“爹爹,又來兩個哥哥啊!”
小樓、無崖子聽得轉臉望去,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紅鬥蓬上鑲著白兔毛的邊,看來就象是個粉裝玉琢的紅孩兒。小樓暗念道,看來是龍小雲了。
龍嘯雲僵硬的臉上露出笑容,“小雲,過來見過大伯,還有各位叔叔。”
好半天沒反應的趙正義此刻也是一副慈祥麵容,摸摸龍小雲的腦袋,說道,“小雲乖,莫學有些人尊卑不分,以客淩主,…”這話太明顯了,小樓、無崖子等四人齊齊冷哼一聲。
無崖子首先開口道,“趙前輩,我們是如何尊卑不分,以客淩主了?!”
趙正義怒道,“無崖子,你既然叫我一聲前輩,我便在此說你幾句。司馬烈、重小樓未至之前,你倆便大放厥詞,可有尊敬之意?我弟龍嘯雲尚未說話,哪輪的到你來說三道四?”
無崖子冷笑不已,隻是不在回話。
龍嘯雲勸阻道,“大家都是為了梅花盜才來興雲莊,豈能敵蹤未現,卻自亂陣腳。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小樓、司馬烈相視一眼,都無話可說。小樓起身,向龍嘯雲道,“莊主自有決斷,我等二人唯莊主馬首是瞻。此刻卻是晚了,先行告退。”小樓說完不理睬龍嘯雲挽留之聲,準備先去吃點東西再說。
龍嘯雲喚了好幾聲,留步,請留步,就是不見追過來,司馬烈冷哼一聲,“一家人全不是好鳥。”此刻未及走遠,估計,龍嘯雲、趙正義還是能夠聽得到的,可愣是裝聾作啞,隻當沒聽見。
二人走了一會,麻子後麵追上來,引著二人去側廳,麻子總管吩咐下人準備酒菜,客氣賠笑道,“慢待幾位,老爺已經吩咐過了,必須好好招待二位。”就是司馬烈這般的人物,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說句,佩服。
李園晚上的景觀是極好的,前有月台,寬敞明亮,後有小院,幽雅清秀,山石樹木間,湖石壘疊,幽曲深邃。
小樓二人吃完飯,或坐或站,在小榭內休息。
下人送上糕點、茶果盤,小樓感覺人生得意莫不過於此,腐敗的舊社會啊。
沒清閑多久,龍嘯雲使人來報,小李飛刀李尋歡回來。二人驚喜萬分,這可是偶像啊,可又很詫異,龍小雲沒受傷,自然是沒有碰上李尋歡,沒有碰上李尋歡,怎麼小李飛刀回家來了?
懷著疑惑,一路急行,來到正堂,就見龍嘯雲拉著一個很平凡的人一個勁的在說道,“兄弟,你真是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他這句話翻來複去也不知說了多少遍,忽又大笑道:“你我兄弟相見,本該高興才是,怎地卻眼淚巴巴的像個老太婆……”
無崖子、段一指此刻在旁邊做陪,趙正義卻板著臉,不愛搭理李尋歡的樣子,小樓、司馬烈現在自然上前賠笑問好,此刻才真正看清,他已不再年輕,他身材雖很高,麵目雖也還算得英俊,但看來卻很憔翠,終年都帶著病容,而且還不時彎下腰咳嗽。就是這樣一個落拓中年人,他的名字是小李飛刀李尋歡。
李尋歡木然笑著,像個雕像,這一刻,眾人都圍著他轉,他是中心,他是焦點,而他心裏卻不知是什麼滋味。
龍嘯雲用力一拍他肩頭,笑道:“兄弟,真想不到你能回來,”接著,他大笑著呼道:“來來來,快擺酒上來,你們無論誰若能將我這兄弟灌醉,我馬上就送他五百兩銀子。”
李尋歡大部分時間,都沒說話,隻是一直在笑了,仿佛回家了很開心的樣子,他那眼眶有些濕,嘴角卻還是帶著一絲微笑,眾人敬酒,他不會拒絕,眾人談論江湖發生的趣事,他也會笑著附和。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有種錯覺,李尋歡他是一個平凡的人,可你真以為他是一個凡人的話,你會知道,你到底錯的多麼離譜。在喧囂中,無崖子找到小樓,低聲說了幾句,李尋歡一路行過來,基本沒波瀾,原因是他聯手段一指,繞開李尋歡、阿飛,把牽扯在前段劇情,李尋歡中毒一事相關人物,全部幹掉了。包括一條棍棒壓天下,三顆鐵膽鎮乾坤的田七,鐵膽震八方秦孝儀及其大兒子秦重,秦重是少林俗家弟子。小樓驚訝,難怪一來,就隻見了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