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中,人頭攢動,雜亂無章。
橋之西側有一些攤販和許多閑雜人等,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有賣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大橋中間的行道之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轎的,有騎馬的,有挑擔的,有趕毛驢運貨的,有推獨輪車的…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小樓在奪命狂奔。
人群中,如浪裂開,小樓一馬當先,後麵跟著空止、空通兩人。行人、觀者見之紛紛退避讓出空檔,不見帶頭小夥手提一把寒光閃閃寶劍,身形狼藉,腳步像失控的烈馬,無論前方是否有人,都一頭撞進去,隨之而來的,都是眾人的慘叫聲,而那小夥沒有任何停滯不前的意思。
小樓不時咳著血,空止、空通輕功身法皆不錯,起碼自己甩不掉。先前已經在屋脊之上比試過一番,幾次都差點被兩人截住。小樓也是不得已才下到地下,靠著行人、雜物才勉強暫時領先。不過,身體受的傷,很明白的告訴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很快自己會倒下。那時,空止、空通便能得嚐所願,無論是賞金,還是紫霞神功,都是手到擒來,易如反掌。
假如現在從空中俯視,小樓,空止、空通三人就會發現,在三人在人眾之中狂奔之時,東南西北方向,都有人在健步靠近,其中有高手,有玩家,有官府,有東、西兩廠番子。並且在這條道的盡頭,已經有人埋伏左右,隻等待小樓出現,給以迎頭痛擊。到時候,小樓不死也殘,當然,現在的小樓已經是殘了。
空止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說道,“何必如此呢,重檀越,你一身武藝來之不易,交出紫霞神功,我倆放你一條生路。”
空通開懷大笑道,“哈哈…,不錯,交出秘籍,快快交出秘籍!饒你狗命不死!”
小樓聽兩禿驢還能吐氣開口喊話,心越發沉重,他倆未盡全力追趕,等待自己慢慢拖累倒地。就像貓抓老鼠一般,不會一下就弄死,還得慢慢玩死。小樓氣憤異常,可也沒辦法,現在內力將近枯竭,傷口一直沒機會包紮,高強度的運動,刺激著身體,一直在流淌鮮血,身體越來越弱,神智都有些不清晰,雙眼昏昏沉沉,隨時都有倒地的可能。
可是!不能這樣!
自己還有好多事情要辦,好多事情若沒有這身功夫,那就什麼也都不能辦成。小樓聽著兩禿驢的嬉笑,心中大恨,隻能咬緊牙關,透支體力,強撐著繼續逃命。
小樓臨近十字交叉路口,驀地心底一寒,眼中幾點白光閃過,麵門、胸口,有種被炙燙的感覺。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前奔之勢太過猛烈,手中奪情劍下意識的揮動,“叮叮當當”數聲過完,小樓低頭看去,是暗器!
幾枚金錢鏢、飛鏢、鐵蒺藜釘在身上,引發的疼痛,小樓禁不住低吼一聲,不管是否有上藥,暫時的刺激性痛苦,小樓神智為之一清醒,大喝一聲,合身撲了過去,此時不搏命,更待何時?
前方圍困小樓的十幾人,此刻見小樓身染紅袍,身上還插著暗器,原本極為清秀的臉上顯出猙獰之色,下意識有些膽怯。困獸猶鬥,受傷的老虎最容易傷人,何況是人,更何況小樓之名,也算揚威江湖,華山派嶽不群親傳弟子,身負紫霞神功,此時拚命,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在此丟了性命,自己還是手中放緩點,待別人上去磨掉小樓血性,再做個漁人之利。
這些人明顯弱於空止、空通兩人,小樓一上手,就如同猛虎出籠,華山劍法展開,再配合混元掌,數息間已傷幾人,身法在行的,內力不行;內力可以的,身法實在差;劍法、刀法尚可的,內力不行。小樓逐一擊破,在眾人駭然的眼光中,小樓左掌再次擊傷一人,場上就剩下三、五人了,畏怯的練練後退。小樓真想哈哈大笑,可背後寒氣越來越盛,不用回頭,小樓也知道空止、空通大概追趕到達看了多時。
小樓轉過身來,不是不想逃,在這十幾人身上,自己消耗了最後一點內息、體力。流血不止,手腳冰涼,這大概就是被稱之的,氣數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