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四年(1641年)初,清軍逐漸形成對錦州的包圍之勢。薊遼總督洪承疇與遼東巡撫丘民仰、吳三桂等再三商酌,決定冒險向錦州、鬆山、杏山三城運米。
崇禎十五年(1642年)二月,李自成部在襄城大敗明軍,殺陝西總督汪喬年。
四月,鬆山等城相繼破,洪承疇被俘,降清。
五月,李自成部三圍開封。
同月,崇禎起用被關押的孫傳庭為兵部右侍郎,孫傳庭於文禦殿奏對,之後率禁衛軍馳援開封。
與小樓關押在一起的就是孫傳庭。崇禎十五年,大明已經沒幾個能征慣戰之將了。
崇禎十一年,高陽,孫承宗率家人守城禦清軍,城破被俘,不屈而死,全家死難百餘口。
崇禎十二年,盧象升率部在距鹿賈莊,被清軍包圍。高起潛擁兵不救,終因炮盡矢絕,戰死疆場。
崇禎十五年,左良玉與李自成會戰於朱仙鎮,左良玉大敗,退至襄陽。開封再戰,左良玉不敢迎戰。
這些正在發生、還未發生的事件,將會一次又一次重創大明,直至大明這艘老破舊船傾覆、沉沒。
看著這個很一般的老人,現在微眯著眼,打著瞌睡。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映在他的臉上,老人斑布滿了整個麵容,清晰可見。小樓突然覺得大明就像這樣一個老人一般,垂垂老矣,卻不得不努力煥發出最後一道光,祈望照亮整個天下,可能麼?可以麼?
小樓沒有去打攪這位尊敬的老人,明史稱:傳庭死,而明亡矣。指的就是這位老者。
小樓啞然失笑,繼而悲痛莫名,那種曆史的沉重感壓得他止不住的流淚。好久沒有這麼痛快淋漓的哭一場,默默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監牢中,小樓心中充滿了許多說不出來的話,對人的不滿,對朝廷的不滿,對崇禎的不滿,對整個天下的不滿!
為什麼要經曆這一切?難道不可改變嗎?
個人的力量何其弱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曆史的車輪滾過,難道留下的隻有被碾碎的殘破?屈辱?
民族的自尊呢?
我大明的氣節呢?
難道我漢家天下就從此屬於金錢鼠尾頭?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
“十萬人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裏江山。”,難道隻有在國破山河在的境地之下,國人才能爆發出撼山抗敵的勇氣?
小樓如瘋似狂,哈哈大笑,雙眼中流淌著淚水。
崇禎十一年八月,多爾袞、嶽托率清兵入關內,明廷遂召孫傳庭、洪承疇主持京師防守,他和主和派的楊嗣昌及中官高起潛矛盾頗深,崇禎降旨不準他入京朝見,而洪承疇則在京郊受到慰勞,並奉旨進殿拜見崇禎。孫傳庭對此不平待遇自然大為不滿。楊嗣昌任洪承疇為薊遼總督,並主張將陝西軍全部留下,用於守衛薊遼。孫傳庭對此極力反對,認為“秦軍不可留也。留則賊勢張,無益於邊,是代賊撤兵也。”楊嗣昌對孫傳庭的意見置之不理,孫傳庭對此不勝憂鬱重重,以致耳聾。
崇禎十二年,朝廷調孫傳庭總督保定、山東、河南軍務,孫傳庭立即上疏請見崇禎,但因楊嗣昌的百般阻撓而未成。孫傳庭心中慍怒,引病告休。但楊嗣昌仍不放過,言孫傳庭稱病乃推托之舉。崇禎大怒,將孫傳庭貶為平民後,又將其禁囚,以待判決。
“孫傳庭是聾的。”一個錦衣衛緩步進到牢房中,“你再大聲點也無關緊要,孫傳庭是聽不到的。”
小樓拭去淚痕,轉身望去,便見此人眼熟,這人豈不就是那年王夫子府上所遇的東廠頭領。
看著小樓訝然的麵容,這人嗬嗬一笑,自我介紹道,“當時匆匆,未曾留下名號,咱家伍六。”
伍六?小樓心中暗忖,當時之刻,自己無名無姓,放過自己已經算是極大的縱容了,又不是知己熟人,怎會通姓名。
小樓長身一躬,“小樓見過伍大人。”此禮實乃為當時之事所施,自己還好說,若不是此人,小丫頭在劫難逃。
伍六稍一回之,“當年小小一少年,想不到現在已經能夠綁架郡主,禍亂京城了。”伍六說著的同時,一起與有些尬尷的小樓哈哈大笑。
兩人敘過舊,小樓出言問道,“大人為何至此?”
伍六解釋道,“聽得同僚朱七談起,又見名劍,想起似曾相識,便來一認,可否?”伍六似笑非笑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