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古城
雨是常舊而常新的象形文字,與此刻的鳳凰老城相宜。
謫居山雨的窗戶,它們的清貧挺過了鳳凰的年壽。
城牆是凝固的時間之水,沱江止步時飄到了鳳凰的腰上。
樓閣像一個伸長脖子的觀眾,做了他自身的審美。
街道是線索,是一道道縫隙,它們軟禁了蛇一樣的歲月。
散發著老木香的客棧被大紅燈籠懸掛在了空中。
純銀的聲音被手工的日子打磨在皓腕上了。
我看到蹦跳的少女,赤膊的少年,他們是物質的導遊。
我聽到口含薑糖的本地人黏稠了他們又辣又甜的老事。
吊腳樓上再也見不到水手。
碼頭再也沒有某個紅塵女子丟失的山鳥一樣的手絹。
水車走遍了全部的水路,而今像老懷表一樣旋轉。
泊船在搖晃中想起老船夫,那個將死亡化成水的人。
世事業已看慣。僵硬的寂靜是這冷雨潑灑後的一幅老畫。
畫外音是一把鈔票,一架數碼相機和一場過客的玄虛。
誰不說黃花繽紛猶如塵埃落定,誰又為鳳凰守口如瓶。
有一個士兵回來了,戰死疆場的隻是時間。
2007年11月17日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