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鼇灣

令人詫異的是海南,蔚藍折疊成的海南

它用鋒利的日子切開了乳房,奶水一樣的

萬泉河在博鼇灣觸到大海貪婪的嘴唇

那些散發著奶乳味的藤蔓將記憶一網打盡

記憶是智慧,智慧之外,椰子樹

是全部綠色的身高,它們使那座建築物

耀眼地淪落在導遊員塞滿了浪花的詞語裏

一群黑臉的男人活過了熱帶酋長的年歲

他們代表了最南端的虔誠與滾燙的榮譽

一群女子淺淺地裝飾了沙灘,隱語一樣

那是所有遊人願意埋葬靈感的地方

一群叫賣者組成了芬芳的中午時分

那是我們撕開芒果時最渴望侵吞的甜蜜

還有一叢企圖蒙蔽遠方的樹林

與幾尾死魚巨大的殘骸所共享的景深

成為停車場與遊艇必須麵對的焦慮

遊戲持續下去。卸妝之後,誰不知道

最初吹響螺號的漁人,已經成為旁觀者

他們深邃地看到——

那些燦爛的心髒狂飲過的血液

那些用聲音傳播聲音並用聲音合成的機緣

那些從想像的各個角落趕來的文字

那些淹死了信仰的眼睛

那些在世的有用無用的憂傷

都積攢成了博鼇,那是打著哈欠的博鼇

我在那裏感受到比大海更藍的寒冷

2006年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