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些久不晤麵的人
黑暗裏黑暗而豐盈的時光
濃縮在濃茶清醒異常的冷漠裏
憑借這些蜷伏在燈光下諧調的沉默
我嚐試著靠近每一張臉
它們能夠賜予我簡單之極的日子
它們的主人，你們，曾經
貓腰鑽進文字縫隙的男人或女人
你們還在使用青春這麵破鏡子
反射著欲望之火，將寂寞視著
叛逆，習慣了睡眠對夢的盤剝
如果不可告人的秘密帶給你們快感
如果大海生下的半塊月亮
藏起了它陰謀的另一半
如果全部心靈的聲音來自於
一支筆無能為力的子夜的抽泣
如果鋥亮的詞彙
鑲成了一具又一具收容滄桑的肉體
並逾過了它們仰視最高修辭的額頭
那麼，你們注定
在超過自身的幸福中渴求痛苦
忽視自己所有的罪孽
最後，你們將失去背影之謎
就像上帝
忘記他是上帝一樣
而出人意料的黎明使你們確信
遲鈍的朝陽是無知的無畏者
它情賊般爬上了城市雕塑
將自己懸吊在她們的乳頭上
你們解讀著一根筋的馬路
或十字路口四仰八叉的危險
或單車上肥碩的臀部
你們看到一些故事或銷售故事的人
咬斷了舌尖
阻截了一切追敘
嘲弄一群大學生失敗的閱讀
在嘲笑他們和你們自己親密之極的
平庸之後，出人預料的尾音
從容地自詡為黃昏。那時
隻剩下葡萄或竹椅遺骸的庭院裏
群星搖晃，隨即墮落為埃塵
我不曾將你們帶來，為那些
不曾療治過多疾的秋天那金質的愛情
如果這一切不曾發生過
在香煙和謊言
將我們粉飾時，你們的遠方
必將被你們的時間帶走
再度遙遠得像裝在匣子裏的青春
隻有老年在返回童年時真正開始了生活
隻有無言在褒獎智慧
我們通過耳朵或鼠標彼此思念一場
唆使忘卻在忘卻中成為規則
並以忘卻的記憶
替我們辯護
2005年3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