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馬車顛簸,但是床很軟很大,於是第二天早晨睡起來的時候,頓覺神清氣爽,連肩膀上的傷都好得仿佛不存在了一般。反觀之,封從容一個堂堂六尺男兒,睡在桌邊一張不足他身高的躺椅上,那絕對是不怎麼舒服的。
心中頓生愧疚,我披好準備好的男裝披風,走出去,對守著馬車的人道:“你們這兒有蓮子、地瓜、瘦肉沒?”
“當然有,姑娘你要這些做什麼?”他問道。
“你們主子昨晚沒睡好,當然要煮些好東西補補,還能幹嘛,速速找些來。”我問他道。
那人意味不明地哦了聲,迅速跑去找東西。
片刻過後,我反應過來,剛剛、好像、一不小心毀了封從容名節?
將東西遞到我手上的時候,那人抑製不住激動,嘴角不斷抽搐地道:“實在是——太難得了,姑娘、一定、要給公子好好、補補。”瞧瞧這話都說不清楚了。
“昨個兒我你們公子把床讓我了,自個睡的躺椅。”我耐心解釋道。
那人一聽,神色立即恢複平靜,道:“原來是這樣。”
我拿著石材走了進去,從椅子下麵拖出一個小爐子,然後將桌上的碧綠青玉案放到爐子上,將幹的石材放進去開始燒,不久碧綠青玉案中就緩緩地湧出水來,將食材淹沒於其中。不久便沸騰了起來,陣陣蓮子的想起飄散了出來。
“是什麼——這麼香?”封從容醒了。
我看向他,見他還一副睡意迷蒙的懶散樣子,道:“蓮子瘦肉粥,你醒得剛剛好,已經好了。”
他再看了冒著白氣的鍋一眼:“你拿碧綠青玉案煮東西?”
“是啊。”我走到桌邊,道,“你看,那碧玉錘子就是用來和湯的,這兒還有兩個碗,不就是用來吃的嘛。”
我弄滅了火,然後正欲端起鍋,隻聽他一聲喝:“喂——!”
我端起了鍋,左臂一陣疼痛。
“我來吧。”手上一鬆,碧綠青玉案被接了過去。
他將鍋中的湯倒作兩碗,不多一滴,不少一分。他看著湯碗,喃喃道:“難道還真是用來煮湯的?”
“那可真是。”我笑了笑,伸手端起了一碗,送至唇邊,嚐了口,久違的熟悉的味道啊。清香入口,在舌尖心中,千回百轉,香味綿延悠長,仿佛纏繞著一世的夢靨。
“這味道,真是不錯。”封從容讚道,“以前怎麼就沒想到做這個用途呢?”
我道:“可不是麼,以後都該這麼用。”
“這麼著,你今晚再煮一鍋,我再叫幾個人過來一塊兒吃。”
“好。”我笑道,“不過這鍋太小了,得給我個大點的鍋,食材還得多準備些。”
“不用這鍋,還能煮出這種味道麼?”他看向我道。
“那當然。”我淡淡道。
突然手一滑,手中的碗摔到地上,“啪——”地應聲而碎。
“對不起——!”我退了步,看向他,“傷口有點痛。”
他看向我,頓了頓,道:“沒事,整理下罷,備好今晚的飯菜就好。”
說罷,將手中的碗放回桌上,轉身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我在封從容轎中架了一口大鍋,然後生火煮湯,湯剛剛好,封從容就帶著幾個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