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靖明半坐在外邊的回廊上，眯眼看著我：“封從容幫你選的？還有那麼點眼光。”
“你去是不去？”廢話怎地這麼多。
“走吧。”他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敬請祝白薇祝大小姐大駕光臨。”
“從哪走？”我道，“你總不可能想從大門出去吧。”
“怎麼，早飯都還沒吃，要去哪兒？”封從容站在院門前，掃了我一眼，再看向祝靖明，“什麼時候過來的，也該跟我這個做姐夫的說一聲，好讓我給你們接風洗塵才是。”
祝靖明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封從容的那一刻就僵成了皮笑肉不笑，他道：“我們隻是一介平民，怎麼敢讓魏王殿下接風洗塵，這次過來，隻不過是接表妹過去和父親敘敘舊罷了。”
“如果是這樣，我能有幸加入麼？”封從容道，“我們可以一道從大門出去，也省了翻牆如此麻煩。”
我想了想也是，畢竟剛剛穿了身新裙子不想弄髒，於是道：“如果他不去，我總不能紅杏出牆。”
祝靖明看了我一眼，再看了封從容一眼，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走吧。”
於是，我們大搖大擺正大光明地從前門走了出去。
祝靖明徑直將我們帶進了東都一家最大的賭坊，那為首的掌櫃一見他，連忙過來道：“祝公子，您要的都已經備好了，請上三樓。”小廝將我們帶上三樓一個包間，神禦師早在裏邊等著了。
“嶽丈大人，沒來得及為你們接風洗塵，下次一定補上。”封從容坐到桌子的一邊道。
“好說好說。”神禦師摸著胡子笑吟吟地喝了口茶，仿佛早就預料到封從容會來，“這次請你們過來，是想商量一下，白蓮教在東都的總舵，應該定在什麼地方。”
神禦師他們動作不可謂不快，我們到東都也不過短短兩日時間，他們竟然就已經掌握了白蓮教的大部分勢力，開始考慮總舵的問題。要麼就是白蓮教在東都的勢力不大，要麼就是祝靖明確實清醒成以前那個陰險狡詐手段繁多的人了。
“將我們準備的東西拿過來。”祝靖明對一旁的仆從道。
那人點頭，搬了兩箱的東西進屋來。打開來看，全是紙冊子。
“這裏邊是白蓮教在東都的資產。”祝靖明道，“總共**十家、飯館二十出頭、賭坊十家、商號十家。這些都是他們的生意賬簿。”
這麼說，白蓮教在東都的勢力絕對不小。看來今後，我必須小心提防的人，又多了一個祝靖明，這麼想起來，還是以前被撞壞了腦子暫時性失憶的他比較可愛啊，忍不住惋惜地歎了口氣。
“在想什麼，表妹？”祝靖明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我在想，總舵必定是要設在既危險又安全的地方。”我隨口胡謅道，“而且，這地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封從容道：“白蓮教畢竟與朝廷立場對立，倘若你們讓我知道白蓮教總舵的位置，隻會多一分危險。”
“怎麼？當初是你自己要來的，現在來了又後悔了？”祝靖明冷冷道。
“我自然是不後悔，隻是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讓我幫忙，承擔可能暴露總舵位置的後果。”封從容淡淡道。
神禦師卻是笑了：“這倒無妨。你隻需要幫我們指定幾個地方，至於具體選哪個當然是要我們自己決定。”頓了頓，他又道，“倘若真的有一天敵對，隻希望女婿先告知一聲，讓我們有個準備，正大光明開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