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悠閑地度過了一日,到了次日中午,竟然隻有唐羞羞一個人拎著食籃來了。
“你叔父呢?”我道。
“叔父今日跟著爹爹出去了,不能過來。”唐羞羞道,“所以托我把飯給姐姐送過來。”
他一邊說,一邊小大人模樣地把吃的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我也開始擺碗筷,心想這多懂事的一個孩子。
今日的菜倒是不錯,三菜一湯,湯是我最愛的蓮子湯。我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碗,本想喝,見唐羞羞竟然沒有動筷,巴巴地看著我,於是將湯遞給了他:“唐羞羞小朋友,想喝你就說嘛。姐姐再盛一碗就是。”
唐羞羞卻連忙把湯推了過來:“我不愛喝蓮子湯,姐姐喝吧。”
果然是唐羞羞,想喝碗湯還害羞了,我舀起一勺,遞到他嘴邊:“姐姐喂你?”
唐羞羞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一語不發。
還耍小孩子脾氣了。
我看向唐羞羞:“那好啊,你不喝這個湯,那姐姐也就不喝了,今日就吃菜吃飯了,別用湯了。”說罷伸手去端那碗湯。
唐羞羞卻急忙伸手扯住了湯盆,一臉憋得紅通通地道:“不行!娘說,一定要讓姐姐喝下去才行。”
等等,娘說?我突然發現,我似乎錯誤地估計了這位小朋友。
正在此時,門口進來一個人,她開口道:“少白,到我身邊來。”
唐羞羞連忙依言跑了過去,而來人自然是阮君珂,她看向我:“現下你有兩種選擇,第一,自己喝湯,第二,我找人喂你喝。”
看來我得糾正一下對唐羞羞小朋友的印象啊,我看向他,他往阮君珂的身後躲,連臉都不敢露出來了。
“這湯裏有什麼?”我頓了頓,突然想起了前日唐羞羞送的那個香囊,此刻正被我掛在床頭,遂笑道,“也許我該問,這湯和香囊氣味混合起來,到底是哪位**?”
“祝姑娘不是曾經學醫麼,不如自己猜猜?”阮君珂身後站了兩個彪形大漢,而此刻她正笑著看著我。
“蓮子加麝香,這毒性,不亞於鶴頂紅吧。”這女人果真心狠手辣。
“看來倒是懂些醫理。”她在桌前坐下,對唐羞羞道,“乖,我和姐姐有事要談,你先出去玩一會兒。”
唐羞羞“哦”了聲,看也不敢看我就跑出去了。
“反正橫豎是個死,”阮君珂看向我,臉上笑意冷淡,“你自己識趣點兒如何?”
我暗暗罵了聲,此刻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連軟蝟甲都救不了我。
“要我死可以。”我幹脆也坐了下來,“我既然是一個將死之人,望不吝賜教,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要三番五次陷害我,現在還想送我西去?”
她看向我,一字一句道:“你沒有得罪我,錯就錯在,你不該嫁給封從容,我給過你選擇,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我嗬嗬幹笑了兩聲:“請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現在是他人的妻子,孩子他娘,卻還對封從容念念不忘,所以不能容忍任何他的任何新歡出現在他麵前,若是如此,就算你殺了一個我,封從容身邊還有千千萬萬個新歡出現,勸你趁早收手,別再白費力氣。”
“我既然嫁給了唐穆白,就知道封從容身邊定會美人無數,一個無心的人,尤其是男子,流連花叢也是很自然的事。”頓了頓,她道,“隻是我說過了,你的身份,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潛藏的巨大威脅,我決不允許這樣的威脅出現在他身邊。”
“你真的認為我和封從容會成婚?”我看向她,心想現下能拖多久是多久了,“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合作關係。當從對方身上將好處挖掘殆盡,就各自分道揚鑣,大概到不了回到京城他真的要迎娶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