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富貴”飛進了城中營地,看到唐穆風和姚海迎麵而來,我才捂著肚子,一隻腳剛剛從鳳凰身上踏下來,隻覺得雙腳一軟,眼前一黑,便放心地暈倒了。
不知與周公下了多長時間的棋,才悠悠轉醒。待看清屋中的人,卻覺得唐穆風和姚海的麵色都十分複雜。
我正納悶,突然隻聽一旁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道:“胎兒已經足月有餘,她體質十分虛弱,可要好好護著,絕不能再動了胎氣。”
心中“咯噔——”一下。有孕在身?誰?
我看向唐穆風:“他在說誰?”
姚海道:“我先送這位大夫出去。大夫,請。”說罷,便將和那大夫一道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白薇啊——”唐穆風長歎了聲,“你有孕在身一月有餘,竟粗心到自己都沒發覺麼?”
我頓時驚駭得說不出話來,有孕?一月?這些詞分開我都可以理解,怎麼連貫起來,卻著實讓人無法接受。
“白薇。”唐穆風走到床前,蹲下身與我平視,“這孩子,是誰的?”
頭腦現下已經開始清醒,在紅朱軍的那次,算起來,時間剛剛好。明明不要再有牽拖,可是——這孩子算個怎麼回事?
心裏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不知該作何反應。
隻聽唐穆風長歎了聲:“算了,我隻問你,孩子打算怎麼辦?在我朝,未婚生子可是要被處以重刑。”
我不想丟掉這孩子。被自己腦中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我看向唐穆風:“不如——找個人作掩護,將這孩子生下來?”
唐穆風的臉色驀然一沉,我即刻住口。隻聽他道:“你是瘋了麼?”
我自己尚在驚愕當中,心中感情複雜得很,麵對他的斥責,一時竟然語塞。
唐穆風看向我,語氣柔了下來:“我約摸能猜出這孩子是誰的,除非這孩子的父親想要他,否則——即便留下,你要他在眾人不屑嘲諷的目光下長大麼?”
我歎了口氣:“不要逼我,我還沒想好。”
唐穆風淡淡道:“我不逼你,但這些事可要早些想清楚才好。”說罷,站起身走出門去。
我從未想過,這一輩子,我還會有孩子。一手撫上小腹,與以往一般平坦,這其中,竟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心中微酸,這孩子倘若不是封從容的,那該多好。那樣,我就能放心地生下他,或者還會與孩子的父親組成一個男耕女織的幸福之家。
隻可惜,這孩子是他的,唐穆風說得對,就算我生下來也隻會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可是要我狠下心去,親手扼殺腹中的生命,未免太過殘忍。連想一想,都不覺得我可以冷酷到那樣的地步。這事態的發展,未免與我們預料的差了太多,還真是不知神禦師他們知道了會作何感想?自以為可以控製事態的發展,卻總是被所謂的命運作弄。
我這樣想著,搖頭失笑。不過,看剛剛姚海與唐穆風還能悠閑地與我說話,突厥首領應當是被他們拿下了。而突厥部落那邊,顯然也已經被封從容控製。這塔木錯一穩定,隻要我和封從容對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糾結,所以還得好好想想,能怎樣避過。對於封從容,要趕他走不能用尋常法子,看來還要靠唐穆風來幫我演一場戲。封從容,演完這場戲,我們就一刀兩斷。
次日早晨,我起得非常早,和唐穆風商量了我的計劃,他竟也十分隨和地答應幫忙。說服他之後,我心滿意足的去吃了個早飯,然後拎了個小水壺,在自己的院子中給花花草草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