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腦中閃出無數個碎片般的畫麵,心中宛如被絲線拉扯般狠狠一痛,我站定,看向唐穆風,開口道:“我是很想過你口中的那種生活,但是,我不能背叛自己。這種我想要的生活,恐怕我——過不來。”
“沒有誰可以得到想要的全部。”唐穆風道,“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倘若你趟了這趟渾水,不僅你自己,你腹中的孩子都有可能死在這條慘烈的道路上。”
我搖搖頭:“我絕不會趟進這趟渾水,我現在過去,隻是要去看看他是否受傷。然後,我便立刻回來,所以,不要攔著我。”
“到時候,你想回來,恐怕有人也未必會放。”唐穆風道。
“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要跟隨他,而我想走,也沒人能夠攔得住。”我道,“如果你真像你說得那麼想,能不能等我回來?”等我再見他最後一麵,確保他的安全之後,就忘了他,從此學著和你一起過平淡的生活。
隻聽唐穆風輕輕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士兵們撤開網,我轉身爬上“富貴”,隻聽唐穆風道:“隻希望,你不要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我搖了搖頭,低頭在“富貴“耳邊道:“走吧。”
“富貴”展翅飛了起來,我伏在“富貴”背上,心中焦灼,恨不得到黑水河這千百裏路程能縮短為幾步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覺得周身發冷,這才醒了過來,驚覺我竟然在“富貴”背上睡著了,“富貴”低低地鳴叫了聲,我往下看,這才發現,我們是停在一方較高的懸崖頂上,下邊是黑水河,黑水河旁是生著火的營帳,月色之下,卻是看不清楚旗上到底是什麼字。
“富貴,飛下去,找個隱蔽的地方停下。”我悄聲道。
富貴展開雙翼,果真找了個營帳不遠處樹多草高的地方,悄聲無息地停了下來。我下了地麵,扒開草叢,看向營地,營地中的旗子上書“魏”字。
果然是封從容的人馬,以前我曾見過,很輕易地分辨出了主帳是哪個,躲過守衛,躡手躡腳地靠近了主帳,正打算進去,突然眼前人影一閃,竟然有個人在我之前先進去了。敵軍的探子?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環顧四周,撿了根沒燒完的柴火,跟著溜了進去,隻見那人到了床前,右手正高高舉起,手中赫然拿著把匕首!
我顧不得想許多,連忙上前兩步,拿起手中柴棍敲向他的後腦勺。隻聽“砰——”地一聲悶響,那人竟然頹然倒地,好對付得出乎我的意料。不對,依封從容的精明程度,怎會料不到夜晚會有人來。
我正這麼想著,隻聽“哧——”地一聲,帳中火光亮了。而我麵前的那人對我作揖道:“祝姑娘來得真湊巧,幫忙解決了這個麻煩。”這人,不是封從容的得力臂膀——殷尚明麼?
我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這才想起了自己的來意,遂問道:“魏王殿下呢?”
殷尚明看向我,冷冷地道:“我以為姑娘不會再關心殿下的死活了呢。”
“這麼有心情挖苦我,想必你們殿下應當是好好的了。”我看向他,針鋒相對地道。
“如果姑娘肯幫一個忙,殿下自然會好。”殷尚明道,“否則的話,恐怕殿下要活生生被姑娘害死了。”
“他現在在哪?”殷尚明的話將我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姑娘隨我來。”殷尚明在前邊帶路,然後到了主營帳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隨從營帳中。
燭火的映照下,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我走了過去,果真是封從容沒錯,隻是卻不像離開時那樣地意氣風發,唇色蒼白,胸膛微弱地起伏,前胸上纏著一塊紗布,紗布上竟還有一支未拔出的箭尾。中間的地方離心髒的位置很近,貿然拔箭隻怕險之又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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