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都中,四麵八方,響起了悠揚的,同一曲調的笛聲。
秋月撩開轎簾,我對她點了點頭。
馬車開始在小巷中狂奔起來,我拿出玉笛,吹奏起來,並不是奔向南門,而是無計劃路線地在大部隊兵馬難以容下的小巷中穿梭。
長安城裏響起了馬兒嘶鳴,我仿佛聽到了笛聲中刀光劍影的聲音。不是仿佛,而是真實,就在馬車外,能聽見箭矢和刀劍相交的聲音。
忽然間,長安城上空傳來一陣更加輕靈空遠的笛聲。
來了!
我更加賣力地吹奏起笛子,還剩最後三分之一。
“主子小心!”
我俯下身,一支箭從頭頂上險險擦過。
接著,就聽到一個冰涼的聲音:“住手。”
與此同時,空靈的笛音也消失了,而引鳳調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我的笛子,仍然橫在唇邊。
轎簾被人撩開,月光中,一個淡紫色的身影在馬車前欣然而立,他微微笑著,褐色的眸子冰涼:“遲了。”
此時,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痛了起來。
我扶住馬車框,看向衛相:“是,我輸了。但我想,我還有自己走出馬車的權利罷。”
衛相退下了馬車,我緩緩站起身,走到馬車外,其餘的笛音已經愈發微弱,漸入尾聲。
我下了馬車,一手捧著肚子,向後緩緩退了幾步,看向被他們拿住的秋月,看向衛相:“放了秋月,我可以跟你們走。”
衛相看了看我,緩緩地,點了點頭,秋月被放了下來,她走到了我身邊,小聲道:“主子——”
我微微笑了笑:“衛相,我想,你輸了。”
長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嘯,
衛相麵色一變,身影迅速不見,一隻巨大的金色鳳凰羽翼一掃,所有騎兵紛紛滾落下了馬,坐在鳳凰上,神禦師淡然地坐在鳳凰上,撚了撚胡須:“還不快上來。”
我和秋月連忙爬上了鳳凰。由我來引開衛相,而由神禦師,去招引鳳凰。但衛相找到我了之後,就不會再注意其它笛音了。而對於神禦師這樣一個可以演算天命的人來說,招引鳳凰根本就是小事一樁了。
鳳凰正展開翅膀,隻聽衛相說:“鳳凰快?還是我的箭快?”
定睛一看,衛相已經拉滿了弓,蓄勢待發,箭尖指向坐在最前的神禦師。
神禦師冷冷哼了聲:“走——!”
“等等。”神禦師不怕死,但我卻不能讓這為數不多的親人死了。
鳳凰沒動。
“丫頭片子!”神禦師低聲罵我,“你要做甚?”
我微微笑了笑,正打算下鳳凰。
突然,聽見“哢嚓——”一聲。
衛相手上的箭,應聲而斷。
回頭,看見屋頂上立著一個身披鎧甲,以黑巾蒙麵的人,他看向我,目光灼灼:“還不走?”
我回過頭,低聲道:“富貴,走!”
下一秒,衛相射到身前的劍就被一抹白色的迅疾刀光擋開!
那人立在冰涼的街道上,看向衛相:“你的對手是我。”
我看向他身後,銀色的月光下,黑色的如流水般的兵甲。
接著,富貴衝入了更高的雲層,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坐在前方的神禦師忽然開口了:“丫頭,下次見到魏王,就告訴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