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簡雲曦的身上。
包括霍承北。
霍承北的眼睛裏麵慢慢的是一種諷刺和冷漠。
簡雲曦掃了一眼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種驚異的目光。
她當然知道大家在驚疑什麼。
霍震龍看著簡雲曦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深不可測:“哦?真是個了不起的孩子,隻當個部門經理確實是委屈了,淑儀,這件事情,你看著辦吧。”
簡雲曦能夠察覺的出來,霍震龍雖然對自己也是一副和藹的長輩麵孔,但是總是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離。
她和霍承北領證也有一年了,除了去年的時候,參加了一次霍家的家宴。
她幾乎從來沒有去過霍家。
當然這一年中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出了車禍就恢複了大半年,並且,她也一直很忙。
但是霍震龍給她的感覺總是模棱兩可的。
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和霍承北的婚姻,但是也從來沒有反對過
甚至,簡家和霍家這一年之中,也沒有一點交集。
這在外人看來著實是奇怪的。
簡雲曦在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她和霍承北都快要離婚了,或者說關係早已經僵成如今的地步。
她竟然還在計較這些。
嘴角微微勾了勾,竟然覺得自己實在好笑。
霍震龍將兩份計劃書大體看了一下,眼睛一掃,問下麵的眾人:“你們怎麼看?”
自然還是分成兩派。
唇槍舌劍,一時間,會議桌熱鬧非凡。
簡雲曦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終於安靜下來。
龍中的在這項決策上一向獨裁,每年都是憑著霍震龍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下一年,龍中的重點是高粱酒還是葡萄酒。
霍震龍問霍承北:“承北,你也看了高粱酒的計劃書,你有什麼想法。”
霍承北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份計劃書的確是無懈可擊,但是並沒有結合曆年來龍中高粱酒的實際,這份計劃書看上去可行性很強,但我覺得更多是高談闊論,就比如,按照計劃書中所寫,龍中高粱酒的市場份額並不能支撐如此龐大的銷售量,如何解決?”
霍淑儀看向簡雲曦,倒是看好戲一般:“你來解釋。”
簡雲曦說:“霍總應該看得不太仔細,明天計劃書裏麵有一向重要的內容是收購七曲,其實在此之前我已經做過調查,七曲高粱酒近兩年虧的厲害,因為今年其董事長曲家浜去世,由其兒子曲逍遙繼承,這個少爺據我所知是個典型的二世祖,公司在他手裏半年已經被掏空大半,曲逍遙對經營公司毫無興趣,更是好賭成性,如果不出意料,隻要我們出一個合適的價錢,明年年初收購七曲不是問題,七曲雖然不大,但是名聲不錯,尤其是也占領了不少市場份額,所以,霍總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霍震龍聽罷倒是非常讚揚的語氣:“這項計劃我同意,七曲這塊肥肉現在很多人盯著,你們早作打算,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霍淑儀高興的說:“爸爸,放心吧。”
霍承北不說話,看著簡雲曦的眼神像是一把沉默的匕首。
霍震龍轉了一個方向,對霍淑儀說:“說說看,對葡萄酒那邊的計劃書,你們有什麼看法。”
霍淑儀繼續將問題拋給了簡雲曦:“你覺得呢?”
簡雲曦說:“葡萄酒的計劃書乍一看並沒有什麼問題,野心勃勃,雄心壯誌,似乎未來一片光明,但是細細研究,其實漏洞百出,我隻簡單的說幾點。第一,因為前陣子霍總的錯誤決策,龍中葡萄酒在名譽上已經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所謂韜光養晦,戒驕戒躁,現在真是龍中需要低調的時候,但是這份計劃書整體看來鋒芒太漏,甚至裏麵出現了兩個收購計劃,難免給人急功近利的感覺,第二,這裏麵有擴大日本市場的計劃,龍中在日本市場原本就是一個弱項,如果強行進入,欲速則不達,並且據我所知,日本的賀銀剛剛拒絕了同龍中的合作,第三,甘伊葡萄酒和龍中的代理合作即將到期,盡管龍中在這一年中,成績斐然,但是甘伊酒莊向來更加注重名聲,能不能和甘伊續約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如果不能繼續續約,這對龍中的聲譽將會是雪上加霜的打擊。無論如何,我覺得來年,龍中的方向不應該是葡萄酒,所謂樹大招風,龍中葡萄酒現在正在風口浪尖,真是應該好好養精蓄銳,休養生息的時候,反倒是高粱酒,蟄伏了兩年,是時候一鳴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