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古斯帝國中央行省的中部地區的一個郡城附近的田野裏,正值秋季,滿目都是金黃飽滿的穗粒,微風吹過,輕輕的搖曳著,搖曳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湯姆大叔彎著腰在田地裏揮汗如雨,一雙筋肉糾結的手臂,緊握住破舊但是仍顯得鋒利的農具,每揮出一下,用的力量都好像能將地麵砸出一個大洞,他低著頭默然不語,隻是不停的收割成熟的莊稼。
“老湯姆,今年的收成不錯,你看這田裏的麥子,飽滿的像是娘們的奶子一樣,要是割下來磨成麵粉,做出來的麵包得多麼香甜。”一個身穿破舊衣服的青年抱著鐮刀,一臉笑意的對著湯姆。
對麵田地裏的捷克是湯姆的鄰居,兩人是打小的交情,不僅經常在一起幹活,聊天,還時不時的在禮拜末的時候一起去鄉下的小酒館裏喝兩杯劣質酒。
農夫靠地吃飯,一旦有了洪水幹旱之類的自然天災,田裏的莊稼就會稀疏的像野外的野草,像是現在這樣豐盛的麥子,成長的一年以來風調雨順,用那些牧師的話來說就是“上帝保佑”。
湯姆的話不多,他把別人說話的力氣都用在了幹農活上,捷克說話,他聽了隻是停頓了一下,沒有回話,隻是默默的鋤著田地裏的野草,不讓一根野草吸收了麥子應該吸收的養分。
和湯姆不同,捷克是個愛說話的人,一邊幹著活,一邊不停的說著,“可惜了,這些好麥子,都是咱們用汗澆出來的,到收成的日子後,咱們不知道能吃上多少,那些貴族老爺……”
說到這裏,捷克神色緊張的向著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聽到有人聽到他說的這些對貴族老爺不尊敬的話,低聲說道:“可惜收的麥子再多,大部分也都要交上去,咱們種出的麥子多好啊,自己卻要吃那些連貴族家的狗都不吃的黑麵包。”
這時湯姆開口了,神情緊張,聲音低沉而有力,“捷克,少說些話,咱們的領主老爺可不喜歡亂說話的人。”
捷克訕訕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了,足夠被吊死的了,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湯姆盯著自己身後,回頭一看,發現田間的小路上有一個人迎麵走來。
那人的裝扮非常奇怪,渾身上下就是一襲黑袍,袍子的袖口很長,一直垂到他的膝蓋,黑袍人的雙手就縮在長袖中,一頂尖尖的黑帽子蓋住了他的頭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黑袍人的裝扮非常的詭異,幾乎全身黑色,沒有一塊皮膚暴露在陽光下,即使在陽光明媚的小道上,讓人看了也是渾身發冷,捷克沒有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捷克生來就喜歡說話,現在看見這麼一個奇怪的人,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老湯姆,你見過世麵,那是個什麼人?”
老湯姆年輕的時候參加過國王的軍隊,是鎮上為數不多的見過外麵世界的人,所以一見到自己沒有見識過的怪人,捷克就不客氣的問道。
湯姆許久才開口,“捷克,你可不要亂說話,如果我猜得不錯,那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師,我在戰場見到過,可以自由的操縱自然界的各種元素,憑借著咒語和魔杖將大地撕裂、高山轟平,是獲得神的力量的人。”
湯姆在心裏暗想道,這些魔法師都是些脾氣怪異的人,在陽光如此充足的時候還穿著這一身密不透風的袍子,肯定是魔法師沒錯,隻是一個堂堂的魔法師到這個鄉下小鎮來幹什麼,難道是想找伯爵大人?
湯姆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都是大人物應該想的,自己一個退伍的老兵還是安心的割自家中的麥子,剛想往前走一步,感覺自己的膝蓋一酸,歎了口氣,“都是戰場上落下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