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和胡剛雖是並無交情,可今日胡剛如此一番動作卻是使得齊林對胡剛好感倍增。胡剛原本年歲也不是很大,不過二十來歲,起先投靠在胡家商會之中做了個小廝,不過幼時倒讀過幾年書,後來便被慢慢重用了起來。隻不過跑慣了江湖,顯得頗為老練,再加上在宰相家中做事,原本便看慣了世態炎涼之事,故此在心態之上就更加成熟了些。胡剛卻是不知,今日所做之事倒是幫助自己將來得脫一件天大禍事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胡剛陪著齊林進了城,因為這身上還有商務在身,倒是不敢將事務放一邊,這商隊一般回城之後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是要趕著將賬務結清,否則便是壞了商號的規矩了。便也不多陪齊林,對著齊林拱手道:“齊公子,小的還有事務在身,這便要回去交差。今日便不能夠多陪了,還請公子海涵。這向前百米,往右邊轉仰頭便可看見李家商號旗幟,想必齊公子前去,定會有李大人家中之人接待。小的這就告退了。”
齊林忙答謝,說道:“今日對虧胡大哥幫忙解圍,下次定是要登門拜謝,找個機會兄弟做東,我們喝上幾杯。”
胡剛雖是胡家商號中的當家,不過這商號之中當家的可不少;充其量胡剛在胡家商號中也就是個二流當家,身份遠比不上那上麵的大當家之流。這齊林可是李閣老的親外孫,這要是放在京城之中便是屬於京城大少之類的名流之輩,見得齊林如此慷慨結交,心中不免心喜。這人情往來,要是真的結交上象齊林這樣身份的人,雖比不上攀龍附鳳,卻也有雀上枝頭之日。聽得齊林如此說,胡剛也是不敢當真,便道:“不敢當齊公子登門,小的這邊交完賬務,便由小的前來尋公子便是,這京城之內還是由小的做東才是啊!”
齊林笑道:“胡大哥,這公子二字還是莫要再叫的好,若是看得起我,便稱呼一聲齊兄弟的便是了。”
胡剛眉頭一揚,眼睛一亮,“那感情好,那我可就稱呼你一聲齊兄弟了!哈哈哈……”
兩人話別,胡剛便帶著商隊往“胡”家商會交差去了。齊林是頭次來這河洛都城,見到滿街都是琳琅滿目的商品,倒是有心想替妙兒買些女兒家之物事,不過想想這離回去還有段時間,倒不如往後再買了。心中舒暢,便牽著馬兒慢慢向著胡剛指點的“李”家商號去了。都城的繁華不是吳蘇這等江南水鄉可比,這商號林立,各種門鋪都有,有專賣綾羅綢緞的,有專賣文房四寶的,有專賣各式糕點蜜餞之類的,也有專賣女兒家裝飾之物的,總之這天下客交易之物在河洛都城皆有可買之處。
齊林首到都城,樣樣都覺新鮮。不知不覺便到了“李”家商會,見邊上有個拴馬石,便將韁繩栓在了石頭之上。“李”家商會今日主事的恰巧是個麵生之人,見得有生人將馬栓在門前,隻道有生意上門便招呼夥計前去接待。這夥計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穿著一身灰白小褂,紮著黑幫的短靴便出來迎接齊林。
齊林便也裝作不識,進了商會之中。“李”家商會選用仆人甚是講究,要求這脾氣一定要好,另外要沒有什麼不良的嗜好。這一來是因為李閣老名聲在外,不敢叫那些無賴之徒壞了名聲;二來是因為這生意好做,也要有好脾氣之人才能夠做的起來,“和氣生財”嘛!
齊林進到店中,東看西看,卻是發現件心喜之物。此物乃是描金的盒子,這盒子乃是一整快沉香木雕刻而成,雕工非常巧妙,盒子雖然不大,可在四角之上仍是刻有圖案,分別是蝙蝠、梅花鹿、烏龜、喜鵲,剛好組成了福祿壽喜的吉祥兆頭。齊林一見便心中喜歡,端詳片刻便要那小廝拿過來。
小廝見狀倒是一愣,說道:“這位公子,此物倒是不賣的物件。還望公子海涵。”
這下倒是輪到齊林發愣了,這物件擺在木台之上,怎麼就不賣了呢?那邊管事的見齊林相中了這描金沉香木雕工盒子,忙上前說道:“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此物乃是本商會鎮會之寶,原本就是給高朋觀賞的,確實是不賣之物。本商會雖是不大,不過卻也有些值得入眼的物件,還請公子賞臉另選他物了。”
齊林奇道:“這既是不賣之物,為何要放在商會木台之上呢?”
“公子可是初次來都城?這都城之中各家商會背後都是有些來頭,是以家家商會都會將最有價值的物件擺放出來,作為鎮會之寶。一是用來排排門麵,二是比比豪氣。”這商會管事便微微得意的說了開來,這邊上的一些閑來逛街之人見有人說道,也是圍了上來,要聽得仔細。“我們這件福祿壽喜描金盒,其來頭可是不小,不說這材料乃是一整塊的沉香木所做,便是這雕工的來頭也是非比尋常,乃是一代雕聖徐文強所刻。再說說此物如何到的我家商會,更是因為此物乃是當今天子所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