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來時間一久,它們就都酒醒啦!”
“酒醒了?什麼酒醒了?魚也會喝酒嗎?”彩鈿聽的一頭霧水。
步搖清卻並不忙著回答她,而是走到池塘邊蹲了下來,從草叢的泥土裏輕輕撚起一些什麼東西,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不遠處錢公子臥房裏傳來的吵雜聲和那鴻翩煞有介事的命令指揮錢府人的聲音:“在貧僧作法期間,你們一定要在外麵嚴守門戶,不得往裏偷窺,泄露了天機,更不得外人突然擅闖,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記住了嗎?”
“好好好,大師放心,我一定讓他們看好門戶。”錢萬貫的聲音連連附和,步搖清聽的又笑了。
“冰香,你到底在笑什麼呀?好奇怪。”
“我笑這個錢老爺啊!一個內鬼,幾招江湖術士的小把戲,一個花言巧語的神棍,怎麼就把他哄的團團轉呢?他這富豪的名頭是怎麼得來的呀,真是很傻很天真,簡直就像個剛出道的雛兒!”
“咦?冰香你好奇怪啊!”彩鈿走到她跟前,俯身問道:“你剛才誓言坦坦的在人前非要與那大師一爭高下,自稱也會捉妖,誰知你到了這裏卻突然改口說不會。現在又拿著地上的泥土笑的這麼神秘,說那錢老爺很傻很天真,小心人家聽見生氣呀!”
“嘻嘻,多謝彩鈿姐提醒。不過他們的確是傻得可愛啊!”
步搖清丟掉手裏的泥土,拍拍手站起身來,笑著告訴她道:“其實剛才那些魚都是被他暗中投食下了藥,麻醉了的。秘密就在他穿的那雙鞋子裏。不過我懷疑他一個人成不了事,這錢府裏肯定有內鬼接應,所以那鴻翩才會如此大膽自信……”
“內鬼接應?什麼意思?”
她話音未落,突然冷不丁從背後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頓時嚇得猛一激靈,轉身去看,隻見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魁梧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劍眉微斂,望著她們。
“天啊!陛下?人嚇人嚇死人呐……”步搖清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身份,不由得呆呆地望著他,不知怎麼就說出了這句,說完她就後悔了:對著一位天子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嫌命長的感覺?
“啊,陛下!奴婢不知陛下在此,請陛下恕罪!”
彩鈿也又驚又奇,正要倒身下拜,卻被那符昭及時抬手製止了:“宮外不必如此多禮了。方才一時失神,無意驚嚇了兩位姑娘,是朕的唐突了。”
“陛下說哪裏話,是奴婢等不知陛下駕臨,故而有所失禮。”彩鈿作為一個職業婢女,習慣性的先送上一個甜美的微笑,同時輕輕拉扯了一下步搖清,聲音柔柔的:“陛下,若無事,奴婢等這便告退,去找老夫人。”
“唉,等等!”那符昭卻喚住她們,轉而問那步搖清道:“姑娘方才說到內鬼什麼的,可否說來與朕聽聽?”
“呃……”步搖清聽了先是臉一紅,頓時隻覺得臉上發熱。但是她馬上強製著自己無視對方那明亮的眼神,自欺欺人的用自以為很蛋定的態度回答:“這半夜的敲門聲和房梁上的咳嗽聲,其實不過是一些黃鱔血和一隻喂了鹽的蛤蟆罷了。應該是府裏有人幫忙給弄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