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知道,耍狠鬥心就一定要贏到最後。容謹言棋藝甚至更甚一籌,輸一場也不過是因為不在乎輸贏,大意了。
容謹言直直地凝視著她,溫潤的眸子好似被大霧遮住的懸崖,裏麵有著萬丈深淵,他承認,這一刻他有些慶幸自己並不會成為她的對手,鬥得你死我活。
良久,他才開口,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容家再好,那也是口深井,稍不注意就會摔得粉身碎骨。沈長安你可想清楚了,嫁給我,你就再沒有退路了。”
“我既然選了你當跳板,主動權就在你手上。外麵傳得最多的都是我沈長安高攀了容謹言,我又怎麼舍得後悔。”沈長安說的雲淡風輕,沒有過分輕蔑,也沒有任何熱絡,耐性十足地與他對視。
家裏很久沒有來過客人,白建文做主留下容謹言吃了晚飯,才讓沈長安送她出門。
白家老宅是園林的設計,除了正中的主樓庭院,還有幾幢布局統一自帶院子的小樓。山石雅致,流水潺潺。又是草色盎然的春季,走在路上也有幾分意境。
沈長安送容謹言到門口,已經是暮色低垂之後的事情了。
黑色的雕花鐵門附近,昏黃的路燈下,一輛藍色的跑車打著突兀的車燈,直直地照著站在門口的兩人。
沈長安抬起頭順著光望過去,表情也隻是微愣,又恢複溫婉帶笑的樣子。不管顧司杳來的目的是什麼,他都與她沒有關係了。
“沒想到在這裏也能偶遇容大少!”車門打開,顧司杳從車上下來走到兩人身邊,陰冷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悅。
“我現在是長安的未婚夫,在這裏很正常。倒是顧少這麼晚過來,想必有什麼急事?”容謹言在說到“長安”時溫和了幾分,一番話更是點出了主客之分。麵上還是清冷的樣子。
“不知道顧少有什麼事情?”眸光淡淡的看著顧司杳,絲毫不在意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顧司杳深黯的眼眸布上一層陰鷙。記憶中帶著不顧一切勇氣追逐自己的沈長安漸漸模糊,眼前的人眉眼都是平淡,沒有任何熱絡,淡漠的令他不自覺有些驚慌。
“爺爺想見你。”壓下心中的煩躁,麵無表情的俊臉上冷如冰霜。昨天退婚的消息一傳出來,爺爺就堅持要見她。
“那隻是你爺爺。”沈長安一字一句都帶著疏離,推脫的意思十分明顯。
“沈長安!”
聞言,顧司杳的瞳孔瞬間緊縮,一道道寒光接二連三的迸射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將她周身的空氣抽空,將她置身於冰窟之中。
“消息已經傳了這麼久,顧少拖到這麼晚才過來。現在我拒絕,正好免去顧少你想借口。當然感謝什麼的就不必了。沒其他事情,顧少就早點回家吧。”沈長安莞爾淺笑,幾句話就點出了重點。
顧家爺爺的性格,她十分清楚。要見自己肯定是早上聽到消息就要求他來找自己,顧司杳現在才過來,明顯是不想自己去。正好,本來就與自己無關,有這些時間還不如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