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覆下來,唇角的笑意深了些。
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她要的也就是這麼一個承諾。
“顧爺爺嚴重了,不過近日顧氏步步緊逼,對白氏出手。認識的會以為顧總抱負不淺,不認識的難免會以為顧總這是私怨報複,對顧氏來說也不太好看。我雖然退了婚,與顧家就再無關係了,讓顧爺爺擦手的確勉。不如這樣,顧爺爺給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顧司杳再如何對付白氏,長安也不會讓顧爺爺為難。”長安淡淡開口,一番話拿捏的恰到好處。
“我不需要在乎別人的議論。更何況,有沒有三個月,結果都一樣。”顧司杳聞言,收回落在長安身上的目光,唇邊慢慢滲透出陰冷的笑容。
白氏,他勢在必得。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著她求自己的時候,狠狠地羞辱她。
“既然顧總這麼有自信,又何必在意三個月的時間。還是說,其實你害怕?”長安放在膝上的手指驀然蜷曲,後又慢慢鬆開。良久,才繼續開口,清清淡淡的聲音透著堅持,“隻要三個月,我一定能守住白氏。顧總有興趣與我賭一把麼?”
她曾那樣喜歡他,曾經將他的喜怒琢磨的清清楚楚。所以總能輕易算計對方的心思。她已經料定,他會同意。
果然,顧司杳的目光變了變,視線帶著審視的味道。他倒是想要看看臨死之前她要做怎樣的掙紮。
“如果你輸了呢?”顧司杳肆挑了挑眉,眸色更深了些。
“贏的人可以向對方提一個條件。”長安淺笑,清淡的眉眼間帶了幾分不示弱。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後悔今天你今天的提議。”冷然的聲音,意思卻十分明顯,他同意這個賭約。
“希望顧總也是,不要反悔。”長安語調輕緩,眉眼帶笑,與對方的冷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目的達成,她便低下頭,微斂起眼瞼,再不多說一句話。
“長安丫頭,你這又是何必呢。”顧老爺子輕歎了一聲,商戰謀略,以白氏的現狀,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又如何守得住,卻到底沒有再勸。
這個賭約背後的利益關係,顧老爺子又怎麼會不動心思。
晚上七點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天上還能見到幾顆星星,長安與容謹言離開了顧家。
黑色賓利在山路往下駛去,依然路過沈家,隱約間還能看到燈火。
車廂裏十分安靜,長安隻是盯著窗外,默不作聲。
“我初來江城,也可以幫你。”
不知沉默了多久,容謹言出聲打破沉寂。看似目光向前開著車,眼角的餘光卻仔仔細細的落在長安身上。
他越來越猜不透對方的心思。她明明可以向他開口,卻偏偏要與顧司杳下那樣的賭約。
“我自己能解決的問題,又何必麻煩你。沒有感情的聯姻,你幫我一次,我就要承你的人情。比較下來,自然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才合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