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內,容老太爺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嚴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不同意。”容謹言一臉平靜。
容老太爺被直截了當的拒絕,嚴肅的聲音帶著怒氣。
“混賬!我是不會答應你把沈長安娶回容家的。”
“我不會回容家,所以您不必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容家。”容謹言仍是一派平靜的樣子。
“你說的什麼話!你也要學你那個不上進的爹,來氣我是不是。”容老太爺的聲音提得更高了些。
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對麵的怒氣。
提到他父親,容謹言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
“如果你堅持要娶沈長安,我就把晉喬接回國。”容老太爺見容謹言一直沒說話,繼續出聲。
所有人都知道,在容家,容謹言和這位堂弟容晉喬勢如水火。
容老太爺這麼說,等於直接讓容謹言做選擇。
沈長安還是容家,兩者隻能選一。
“沒有什麼其他事,您早點休息。”容謹言自然也聽懂了他話裏威脅的意思,卻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容老太爺聞言,知道對方沒把自己的話放心上。
積壓的怒氣終於爆發,隔著電話,斷斷續續的罵著。
容謹言隻是安靜的聽著。
直到對麵狠狠摔斷了電話,他才收起手機。
倚著落地窗,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間眯眼眺望著窗外的夜色,仿佛陷入了沉思。
這幾天,長安都會做同樣的夢。
與其說夢,不如說是七年前,大樓著火,她被送進瘋人院的那些事。
剛開始,夢中的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團團大火裏。她惶恐的睜著雙眼,拚命的跑著。
再然後,火被熄滅了,所有人都指責這把火是她放的。
“都怪我,是陳姨沒有教育好你。”
“長安,我以為你隻是任性,沒想到會做放火燒樓,這麼缺德的事情。我們沈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沈文燁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在夢中被反複擴大。
再然後,他們要送她進瘋人院,說這樣才可以避免牢獄。
“我沒有放火,也不要去瘋人院。”她拚命的解釋,可沒有人相信她。
“司杳哥哥,你相信我,求求你跟他們說說,我沒有瘋。不要送我去瘋人院……”
她一遍一遍解釋。
她的父親,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顧司杳,沈雲希、還有陳自瑤,就站在邊上冷眼看著。
“哢——”
瘋人院的大門被關上。
“不要——”驚心動魄的聲音,嚇得她從噩夢中驚醒,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清晰地透過夢境。
長安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有些沉,嗓子就像被什麼東西磨著,幹得發疼。
她剛一睜眼,就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
“容謹言?”長安在夜裏顯得格外膽小,柔弱的聲音和白日的清冷完全不同。
剛剛醒來,她就發現了這個房間的裝修很陌生,擺設非常的講究,而且看得出來,自己身上的被褥,麵料極好的黑色條紋被套,不會是酒店。